别看这鸟儿,身形不大,那双翅膀力道倒是不小,这一展翅,拍打起来,愣是“扑棱棱”作响。
云鸣凤二人自是不知,自己行踪暴露,全拜此鸟所赐。一瞥之下,皆是哭笑不得,心道惭愧,自嘲道自己二人,竟是被这么一只小鸟所惊,只吓得如临大敌,未免也太小题大做,草木皆兵了。
这一惊,二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身后那老者,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天堂有路,地狱无门,戮我兄弟……,呃!”
话未说完,呃的一声戛然而止,再无声音传来。
云鸣凤当他笑声方起,便已自自嘲中惊醒,暗道不妙,回身过来,只见便这一耽搁,那老者已然双眼爆凸,自绝身亡,除去那爆凸的双眼,彰显着他死时瞬间,极其痛苦之外,他脸上表情,全无半点儿痛苦。相反,倒似十分开心,好似看到云鸣凤被追杀的无处安身一般。
云鸣凤一见,懊恼欲死,好不容易留一活口,丝毫线索都没问出,便这般让他死在了自己面前,当真是满心的不甘,只气得他原地跳脚,悔恨不已,却也莫可奈何。
“算了罢!云大哥,敌人已死,再待于此,已是于事无补,还不如我们这就走罢!好么?”崔吟吟亦是暗叹可惜,带着询问之意,走上前来,柔声说道。
“也罢!这就走罢!丧气,糊里糊涂被人追杀一番,却是连对头是谁,都不知晓,咳!这叫甚么事儿!吟吟妹妹,你还好么?都是大哥不好,害你受苦了,对不住啊!”
云鸣凤眼见崔吟吟楚楚动人,说这话时更是一副我见犹怜,想起今日一战,着实气馁,又想起崔吟吟几次三番受窘,最近更是被挟持,心中更是气愤,语气一转,歉意地说道。
“好啦!云大哥,都是吟吟自己不小心,你别自责了,好么?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几次涉险,云大哥都是拼命来救,吟吟心中高兴着呢!”
崔吟吟说到这,想起今日数度被他拥在怀中,心中甜蜜,神情扭捏地揉捏着衣角,如水双眸秋波流转,面似桃花,顾盼生姿,与平日相比,自是别有一番韵味。
自杨琪走后,云鸣凤的遭遇,可说是大起大落,即便是与崔吟吟相处这些时日,她心怀自己爷爷故去,多是愁眉不展,自己变着法儿哄她,亦只强颜欢笑,哪曾似现下这般,妩媚动人,这一来,直将云鸣凤看得痴了。
眼见他那如痴如醉的眼神,崔吟吟更是娇羞,只觉脸颊滚烫似火,内心欢喜,实是犹如抹了蜜般,心想着你要看,我便这么给你看,我自己也是欢喜得很,反正爷爷已将我许配与你,我便是你的女人,那又有什么打紧。
二人就这么一个娇羞无比,欲羞还迎,一个痴痴呆呆,如痴如醉,相顾无言,矗立在这消杀过后,一片狼籍血腥之地,浑然忘我。崔吟吟内心隐隐期盼,而云鸣凤却是浑然无知,愣是不曾更近一步,做出崔吟吟心中殷切期盼之事。
如此僵持之下,崔吟吟眼见他半步不迈,只傻傻看着自己,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失落。
心道:“你这呆鹅,便是如方才一般抱我一下,也是不肯么,你要抱我,我心下欢喜,又不会不给你抱,唉!哪怕是香我一口呢?我又岂会怪你了,我本就是你女人,夫妻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么?呆鹅!呆死了!你一个大男子,这事儿总不至让我一个女子主动吧?唉……”
这想法一经窜出,便如那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便是连她自己也是一惊,心道自己怎么生出如此想法,娇羞更甚,转而又自暗叹道:
“崔吟吟啊崔吟吟,你当真好不知足,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这么不知矜持,羞也不羞?云大哥正人君子,他心中有你便是,你又何必期求太多,超之过急。”
她自幼为父母所弃,为崔尚之所捡,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自是格外珍惜亲情,及至长大,那自幼养成的习惯,又根深蒂固,与人处事处处为别人着想,便是自己受些委屈,亦是丝毫不放心上,甘之若饴。
即便此时,对待感情,亦是能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情愿压制自己,也不让云鸣凤为难,因云鸣凤答应崔尚之时曾言,一切待得与杨琪相聚,自会给她交代。
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自己又怎能为难于他,如此一想,自觉得不妥,率先打破沉默,酡红着脸,娇艳欲滴地道:
“云大哥,走吧?吟吟饿了,你呢?不嫌累么?我们到前面镇上歇歇脚,好么?”
“啊?哦!是极!是极!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去才好,对不起!吟吟妹妹,瞧我……”
“好啦!我知你心意,走吧!”崔吟吟不等他说完,出言打断,当先走去。转身之际,心中那些个想法,亦被她极力克制,内心渐归平静。
崔吟吟内心波动,难以自禁,云鸣凤又何尝不是,崔吟吟对他的好,他岂会不知,只是……,唉!想到此处,暗自一叹,甩了甩头,将失神时的纷乱情绪抛去一边,心中暗自发誓,如此好女子,自己此生定将不能辜负于她。
如是想罢,快步赶上,与并排她走在一起,二人皆是漠然无言。如此走出不远,自林中窜出三匹马来,二人一见,均是心中大喜过望,这马儿倒是来的正是时候,无疑于雪中送炭,想来定是那帮敌人骑来,放置于此,倒是便宜了他二人。
二人刚刚经过一场厮杀,自是有些吃累,各自飞身向前,抢住一匹骑了,并肩朝小镇疾驰而去。
有了坐骑代步,二人心情大好,一路之上,不停探讨这伙人身份,终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