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是想不明白,这小贼当真如此神勇,掖或是有人相助?然事实摆在眼前,却又由不得他二人不信,纵使他二人心中有千万不可能的理由,也改变不了眼前这不争的事实。
不仅是他兄弟二人,便是那尾随而来的一众手下弟兄,亦是一副不可思议之色,各个皆是伸长了脖子,双眼瞪得浑圆,眼看前方,如一只只呆头呆脑的呆头鹅一般,端坐马上,一动不动,直如木雕泥塑。
尽管场中情形一目了然,然二闫兄弟还是心犹不死,又自对视一眼,只见老大闫青树回转头来,将手一挥,怒声喝骂道:
“都他妈的死人么?一个个杵在那像个木头桩子,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马来,看看还有无活口,难不曾要老子亲自前去查探?”
他这一喝,如当头一棒,将那余下一十五人,自惊魂梦魇中赫然惊醒,纷纷僵硬着脖子,“呼啦”一声,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皆默不作声,脸色难看之极地,如丧考妣般,纷纷奔那些已死的兄弟尸首而去。
二闫兄弟眼见手下已去搜索,亦自不紧不慢,步履沉重地尾随而去。时日无多,那些人便将死去兄弟尸首聚集到一起,陆续便有人来报,说是发现的都死了。
每得一手下报告,二闫的心便沉重一分,虽明知希望渺茫,但他二人偏生不死心,总希望能有奇迹。
随着手下一个个来报,二闫的心彻底沉将下去,再也没了任何侥幸之意,也没了耐心,二人对视,皆平地拔身而起,越众而出直奔而过,抢上前去,待近前一看,二人俱是倒吸一口凉气,只惊得嗔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好贼子!好残忍的手段!触目惊心啊……”老大闫青树道。
“不错!小贼好狠!唉!如此结果,慕容兄面前该如何交代?……”闫青松面露担忧之色道。
“还能如何交代?是他自己约束手下不严,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这能怪得我们?”闫青树反驳道。
“也对!地狱堂这伙人平日傲慢不说,出来行动还如此目无尊长,当真是罪有应得,死有足惜,他们自己寻死,又干老子何事,慕容兄问起,我们只消实话实说,他便怪不得老子,老大这话不错,言之有理!”闫青松恍然道。
“老二这话算是说着了,便是这么个理!一个个杵在那做什么,来啊,还不速速寻个地儿挖个坑,将这些死去的弟兄埋了,难道就这般让他们暴尸荒野?”闫青树夸了其弟一句,转而怒声朝一众手下吩咐道。
这一众手下为他一吼,纷纷奔出,自去寻了一块开阔地,刀刨手扒,折腾许久,终于挖了一个长长浅坑,又寻了些枯枝败叶,铺在坑底,当作衬底,小心翼翼将同伴抬入其中葬了。
这伙人忙碌,二闫兄弟却在一旁唠叨开了,那闫青松那番话虽说得好似全然无惧,但心下却不免暗自揣揣。
那慕容合鹤出了名的护短,手下兄弟随自己二人外出,执行任务,他的人全然死绝,而自己血煞堂一方,却是一人未损,自己二人要如何说,才能令他不生疑虑,这事儿当真头疼,不得不令他心忧。
但当作手下一众兄弟面,这事儿却又不好说,待手下众人走后,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将自己这疑虑说了。
这事儿,闫青松知晓,那闫青树又岂能不知,兄弟二人长吁短叹,思来想去,只觉始终不可得一可行之法,皆是只急一张脸愁成了苦瓜一般,俱是一筹莫展。
直至手下兄弟回禀,死去兄弟业已葬好,二人兀自还是没能想好说辞,倒也只得作罢。
回头商量云鸣凤去路,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皆曰林间只此一条小道,自己等人一路随那七彩斑鸠追踪而来,不曾遇到,自是去了前面小镇,这点儿毋庸置疑,便是没那七彩斑鸠追踪,也能知晓。
只是不知那小贼去了多久,又是否已离去,然方向既定,自是少不了追上前去,一探究竟。
议至此处,二人不再迟疑,遂下令手下兄弟化整为零,佯装过路之人,悄悄潜入,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先于镇中找好落脚地儿,聚集一堂,再从长计议不迟。
说到行动,二人又自一番交代,严令手下兄弟,说是小贼神勇狠毒,切莫自作主张,擅自行动,步了地狱堂兄弟后路,徒然送命。
众人一听,皆是连连点头称是,藏好随身兵刃,便是连坐骑亦是藏在了林中,依计徒步分散朝小镇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