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八回(下)(2 / 2)天马行歌首页

“师傅,后头有人追来了,我听得动静了!”

秦基业赶紧停下,竖耳谛听一番道:“像是有人追来了!赶紧四散开来!”

四散开后,敢斗草丛中探着脑袋看了看,惊喜道:

“是秦娥姑娘!却不见丹歌和翻雨!”

秦基业道:“出事了,不然秦娥不会找来的!”

敢斗便跃出草丛,迎上跑来的秦娥,见着她血迹满衫,吃惊捉住她道:

“姑娘伤着了么?!”

“砍了个贼兵的脑袋,溅的血罢了!”秦娥说了,甩脱敢斗的手,扑向秦基业,把恰才发生的最新情形说了说。

秦基业沉默一会儿,道:“至少这汝水近两日是渡不过去了!赶紧挪个地方!只是可惜了那些绝妙的棺木了!”

又下令给超影说:“你作速找到绝地等人,叫他们赶紧转到赤松林中的坟墓碰面,万不可回砖窑去!”

超影领了命,飞奔而去,不时发出飞鸟掠过空中的叫声。

秦基业急率秦娥、敢斗和剩下的两个曳落河赶往赤松林。敢斗一个劲随着秦娥,并不怕她身上的血,再三问她:

“姑娘果真砍了个贼兵的脑袋了?!”

秦娥不回答,只顾跑。

敢斗越发感兴趣了,还是问啊问的。秦娥终究怒了:

“不信,拿你的脑袋试来!”

敢斗愣了愣,又追上了:“我信,信极了!我能想见姑娘当时如何利索的:手起刀落,身首分离!姑娘以后索性也教我如何砍下贼兵的脑袋,我手中的佩刀总不能当佩玉把玩吧!”

秦娥这才笑道:“这话说得不错:佩刀并非佩玉!不过你是斗鸡走狗的王孙,为何如今也嚷着要学杀人?”

“太平盛世过去了,我不杀人,人要杀我,何况我要杀的是歹人!”

“好!就看是否有工夫教你杀人了。”

秦基业跑在前头,渐渐慢了下来,问秦娥道:“大白马的事,你还听贼兵说了些什么?”

“贼兵边走边说,我听得的话并不多。”

“说了马上有人没?”

“不曾听说上头有人。”

为了警戒,同时为了不让里头的人见到三颗首级害怕,翻雨留在砖窑外头。丹歌则跑进里去,不顾太岁、下人都睡着,推醒窦抱真说:

“窦管家,不好了!出情形了:我与秦娥妹妹和翻雨姐姐与贼兵短兵相接了,姐姐妹妹砍了三颗贼兵的脑袋,其余贼兵怕要寻到这里来了!妹妹叫你赶紧带所有人去赤松林里的墓地等着!她已找师傅他们去了,随后与师傅等人赶到赤松林与你会合!”

窦抱真没睡着,正忐忑不安等着秦基业一干人回来说给叛军发现了,不能渡过汝水去了虽说这话是丹歌跑回来说的,可效果还是一样的。他立刻爬起,刚要叫太岁、下人醒来,却见他们一个个都起身了,睁着惊恐万状的眼睛。窦抱真说:

“还等什么,赶紧转回赤松林去!”

去尘、宝卷等人不肯跟着走。去尘说:

“冒险出砖窑,若是恰好撞见寻来的贼兵,必定凶多吉少!”

“说起来都是秦基业不好,葬什么不相干的死人呢!”宝卷说。

丹歌不顾一切,先去抓宝卷,推他道:“若是叛军堵住了砖窑,真正死路一条呢!外头足够大,跨着马,有周旋余地!翻雨姐姐又是女曳落河,三个贼兵里的两个就是她刺死的!有她在外头保护你们,有啥可担心的!马上走,不能坐以待毙!”

晋风问:“人手太少了,如何带得走那么多的马匹?”

窦抱真道:“管不了许多了!一人一匹骑着走,剩下的叫秦基业一伙人自行回来取走!”

众少年还在犹豫不决,窦抱真、丹歌正手忙脚乱赶这个催那个之际,秦基业、秦娥、敢斗和两个突厥汉忽地进入砖窑来。丹歌道:

“师傅来得正好,都不肯去赤松林子呢!”

“师傅料到了,故此中道赶回来。”

众人看见秦娥身上有大片污血,不约而同惊呼出声。秦基业惟恐众人不肯去漆黑的外面,便趁着秦娥吓着他们的势头说道:

“诸位听着:秦娥手起刀落,砍了个贼兵的脑袋,翻雨姑娘同时也刺死两个,可她们三个女孩也给其余贼兵发现了,今晚怕是不能渡过河去了!要想活命,赶紧随我撤出砖窑,免得给叛军包了馄饨!”

窦抱真哀求去尘等人说:“诸位王孙,你们都是朝中大人物的儿女,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可不能这么快就死于非命呵!就依秦师傅说的做吧,不然就太迟了啊!”

太岁与下人这下不反对了,乱哄哄跟着秦基业等人出了砖窑。砖窑外,翻雨非常高兴,晃动着手中的三颗首级,炫耀自己的战绩,却吓得许多人都哇哇叫喊起来。于是秦基业发怒了,瞪翻雨说:

“这是能吃的猪头肉?!”

翻雨这才扔了三颗首级,随众人去另一座砖窑里取了各自的马,跨将出来。

众人在惊悚之中渐渐恢复了秩序,先后跟上了秦基业。

秦基业想起要紧的事来,便叮嘱秦娥、丹歌道:“你两个迟一步走,赶紧回去处理掉两座砖窑里的明火、暗灰、马粪与其他痕迹,尽量不叫贼兵摸来后发现此地恰才还有人呆过!”

秦娥、丹歌领了命,催动马,先回第二座砖窑去了。

秦基业跨着大白马,审视一番仍在轻微喘息的大白马,而后靠近窦抱真的马:

“窦管家没望见恰才有人骑着我的马跑外头去?”

窦抱真早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说:“老奴睡着了,哪知道。师傅问老奴这个作甚?”

“蹊跷了:把守汝水岸的贼兵见着一匹白马跑来跑去,追它之际,无意中撞见秦娥、丹歌和翻雨了,造成你我近几日渡不过汝水去了。”

窦抱真故作惊讶道:“可师傅这匹大白马一直好好地在砖窑里呆着啊!对了,我问问赤火,他一直在砖窑外口望风的!”

说了便叫喊:“赤火!”

过了好一会儿,不常露面的赤火拍马到来。窦抱真道:

“你可见着秦师傅的这匹大白马有人跨去蹓跶了?!”

“不曾见着!”

秦基业问道:“你可一直守在两座砖窑之间?”

丹歌就在边上不远,道:“我赶回来时,正好见赤火大哥守在外头哩!”

秦基业打消了疑虑,挥去赤火,对窦抱真笑道:“在下随便问问罢了。天下的白马比比皆是,必定不是我这一匹。再说了,这马喘息得厉害,或许闻到血腥味造成的,到底是馆驿的马,不是战马,哪闻过血腥味。”

“对啊,是呢,”窦抱真打哈哈说,“多半是这个缘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