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话:云梦泽(三)(1 / 2)谢天与谢地首页

幸而明天就可以到江陵了,彻夜未眠也算小事。锁子甲上正泛着月色的白光,战斧发着黄光,是铁制铜嵌的。

战斧周身呈铜黄色,锋口银亮且寒气逼人。手柄纹有金龙,斧身镂空呈骷髅的两肋状。做工很是精细。因而这战斧也是从霸王墓里所盗而出,本是陪葬品,或称艺术品,却被我拿来找人打磨一番当了利器。

斧重近十斤,抡起来好不费力。耍耍威风还行,要真实战起来,却很不实用。而且得手至今未见得半血,也就是还未开封。哪怕一只鸡、一只兔子也没杀过。

我之所以做了义士也是因盗墓一事,家伙全是墓里所赐。战斧、锁子甲、虎玉佩,有了这三样东西,不得不做了义士。

就像现在有的人,好脸蛋、好身材、好气质,不得不做了模特。

这义士、羽士、方士、谋士一说,本是行内所称,为世人所称道。后来多是自诩。

就如现在的人,喜欢自诩诗人、哲人、文人、匠人……

我自诩义士就该做些义事,奈何我没有朋友,首先谈不上仗义。其次我不愿受人所托办事,犹如无业游民,没有工作,更谈不上行内人。这样看来,这称谓,全是唬人的汤药。

现在的情况就是傻子遇上真疯子,那三位才是真正的行内人。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一路。咋就那么点背呢?

第二天天明,蛮子见我满脸大包,大笑道:“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捅蜂窝子了?”

我瞥他一眼:“我半夜肚子疼,去拉了个野屎,那林子里面的山蚊子真是嗜血如命。早知这样,应该往你头上拉。”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大喝一声跳上乌骓马去。阿丹翻身跃上的卢马,那样子就好像鱼儿飞驰上了瀑布。侍从扔给我们一人几块大饼,便一抽马鞭吆喝起马行路来。

以往都是我让启程,我骑马走在众人前,现在却变成了蛮子和阿丹走在前,然后是侍从驾着的马车,最后我独自跟在屁股后面的局面。这样的局面倒不能说不好,起码他们不便暗算我,我也瞧得清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过若真是想要害我,压根不必暗算那么麻烦。

见众人开始动身,我也拍拍绝影马的脊背,嘴里叼块饼,翻身上去。我这次将锁子甲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背上还背着那战斧。我猜想我此刻脸肯定和绝影马一个颜色。是乌紫色的。

今儿,天阴了。四处刮着风,好像要下雨,却没有云。既然没有云,这雨就下不来,我们也可以放心大胆地赶路。

我知道我写故事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不愿意让事情顺顺利利按照现实的逻辑发展。那样就不称其为故事。

现在我们已经远远地看见了荆州城,护城河蜿蜒曲折,水面平静而宽阔,很是美丽。若顺利进了荆州城此事就快要结束了。

奈何我们在穿越山谷时,遇到了一支黄巾军。事情发生如下。

四人在山谷前行,我骑在绝影马之上,魂不守舍。在一个拐角处,马车突然停下来,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先是阿丹和蛮子停下,然后侍从吆喝着马车停下,最后绝影马自己停下了。

我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缓过神来,探头一看。只见最前方有二十多人持刀而来。

这些人穿黄甲,戴黄头巾,手持长矛或大刀。带头一个彪形大汉,满脸胡须,好似黑旋风李逵,大喝一声:“站住!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蛮子也大喝一声:“没有!”

他见此人和自己一样满脸凶横,好像照了镜子,犹豫了一会,更大声地喝道:“没钱?那就杀了你们中最真实的一个人!”

一听见真实,我立刻浑身发软。蛮子和阿丹、侍从满脸疑惑。

蛮子问道:“真实?我们不都是真实的人吗?难不成你爷爷我还是神仙?”

我拍拍绝影马欲要上前就义。忽然那头头大喝一声:“就是马车上那个人!把他交给我们你们就可以走了。”

我顿时心凉了半截,这样看来我竟不是真实的人?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侍从站起身来说:“这是几个意思?要逮我就来吧,何必找些借口。”

话音一落三个人就要冲上去抓住侍从。

蛮子拔出箭来,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张弓,蹲在马上大喝:“谁敢随便抓人!姑爷爷我同意了吗?”

阿丹也拔出剑来,为了保护阿丹我也从马车之后抡起战斧冲到最前方,顿时二十多人乱作一团。刀光剑影声,箭离弦的爆音声,战斧抡起来的呼呼声。我和阿丹一并骑马冲锋,蛮子在后掩护,直杀得那叫一个痛快。

绝影马和的卢马在山谷里踏起阵阵黄沙。众人眼睛皆迷,场面极度混乱,直杀得这帮人丢盔卸甲、逃窜而去。

我左手被割一刀,其余刀伤都由锁子甲挡住了,阿丹毫发无损,蛮子只是累瘫了,趴在马上大口喘气,箭筒一干二净,弓也掉到了地上。但却也是毫发无损。

可侍从从打斗一开始就没了踪影,最后骑马找了方圆几里也没个结果。无奈我们仨人只好继续行路进了荆州城。

我们原本期望侍从是逃进了荆州城,可找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得在荆州城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我们寻得一个谋士识得云梦泽的路。

这谋士打扮很是简破,粗布衣粗布裤,拿个蒲扇摇来摇去,头发束成方形戴着发簪。长须及胸,面容竟和侍从有些相似,不过却又很不相同。

“听闻三位要去云梦泽?那地方我小时候误入过一次,倒还记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