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银两?我们盘缠所剩无几,还望担待。”
“我不要银两,见三人的玉佩可知三人分别是义士、羽士、方士,在下有幸与三人同行,实乃三生有幸,还要何银两。”
“那实在是感激不尽!”
“少侠不必客气,实不相瞒,在下为一名谋士。”
说罢他也掏出一块玉佩来给众人看,看完后他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来。
众人惊呼,此乃汗血宝马。汗血宝马是西域宝马,不但能日行千里,更会从肩膀附近位置流出像血一样的汗液。故称。
这马脖子修长,马头细瘦,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奇大,全身呈棕红色。很是灵巧。
四人重又上路,谋士见到绝影马自然免不了惊呼一声。都快成了一种固有礼仪。
路上谋士说:“其实此次陪同你们去云梦泽还有一个原因,是弄想清楚“真实”一词究竟是何意思。听闻你们有一同伴失踪。”
“是的,我本有一驾马车的侍从,到荆州城时遇上一伙黄巾军,欲要杀我们其中最真实的一个人,我们不肯,一番打斗之后,侍从竟还是不见了。”
“我们刚来荆州城时也遇上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们好生奇怪,不明真实何指,于是对方点了我们一伙人中的一人,我们便让黄巾军把他带走,然后就进了荆州城,事后回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们就这样让黄巾军带走同伴?”
“同行尽是商旅,不像少侠行走江湖,仗义执言。文弱书生们,手无缚鸡之力,无力反抗。商旅们掖掖藏藏,不愿交出财宝。结果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
“倒是那伙黄巾军走时,扔下一句,这些人都该死。当时不明所以,现在回忆起来,不知少侠们有什么看法?”
“小生见识短浅,对此事毫无头绪,不知阿丹姑娘怎么看?”
“我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只是想问,你当真认得云梦泽的路?”
“这你大可放心,云梦泽去过一次终生难忘,里面千变万化、千奇百怪,或许能在里面解去我心中的疑惑,这也是我此去的最终目的。”
“倒是你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去那么凶险的地方作甚,那地方可不像名字那样好听和浪漫,传闻云梦泽深处立有一碑,不知为何人所立,上面刻着云梦地窟,凶险莫入。石碑爬满青苔,有生锈的锁链缠绕……”
路过长坂坡,传闻长坂坡下埋着无数冤魂,骨骸随处可见。此刻却除了杂草丛生,什么也没看见。
天空越来越阴暗,仿佛阴云正在聚集,地下的泥土也越来越暗,逐渐从黄泥变成黑泥,杂草越来越少,地面越来越光秃秃的,而且湿气愈重。绝影马兴奋不已,连连飞驰起来,黑色的烂泥阵阵随着马蹄溅起。
此处妖气重重,我们四人打起精神来,我手抡战斧,胸抱锁子甲,阿丹手持长剑,银甲披身,蛮子蹲骑乌骓马,持箭待发,谋士拨弄着胡须,摇动蒲扇东张西望。
越是进入云梦泽深处,周围的一切越是漆黑起来。到了最深处,果然立有一碑。铁锁链绕,青苔横生。上有几个大字,云梦地窟,凶险莫入。
我跳下马来,绝影马兴奋地似要逃走,却上前一步靠着石碑不肯离去。阿丹和蛮子还有谋士仨人也跳下马来,朝石碑而来。
我轻轻摸了摸石碑,很凉。那谋士却一把推开我说:“不是你们这样玩的,故弄玄虚。”
他抱着石碑转动起来,随着一声轰鸣,只见不远处的地面出现一道大裂缝,裂缝底下还有赫然在目的石阶。里面传出来种种凄厉的怪叫声,或进或退只在片刻之间,若有半丝胆怯,定被这景象吓得立刻逃窜,若是面不改色,便可一探究竟。
故事到此便已结束。云梦泽的神奇之处在于每个人进到了里面都有不同的观感。老实说它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骨骸,还有一些杂草乱石,不过像是某个人挖的密室为了躲避战乱。
看来这主人已去世多年,石碑也是这人所立,为了恐吓世人免于打扰,编造了云梦泽的传说。
关于真实的疑惑我们没有得以解决。绝影马先是兴奋一番,见了此种场景也顿觉索然无味,我们四人打道回府,却不愿意说出云梦泽传说的真相。
对于我而言,前往云梦泽本是一时兴起,算来并无太大损失,阿丹只寻那情人,四处游荡倒也无所谓。蛮子没看见猛兽野怪,有些失望,可一路来花的都是我的银子。
倒是谋士见了我们众人的表情安慰道:“嘿,你们不知道吧!云梦泽也就那样。”
其实在我们眼里云梦泽又何止是无趣,我看到的远不再是骸骨、野草、乱石……
我们看到的是每一个人心中所想要看到的景象。在蛮子眼里是无数骷髅战马和绝影马一并飞驰,是无数青面獠牙的野兽四处狂哮,目及之处全是幽蓝色的灵魂在游荡。
在阿丹眼里,是到处倒挂着幽蓝色的结晶,是幽蓝色的蝴蝶如人般大小,铺满了整个洞窟,只要发出一丁点声音,它们就将空间填满。是满地铺满了幽绿色的奇花,结着火红色的怪果……
在谋士眼里或许比不得金碧辉煌的大殿,或许比不得西域的圣堡,古罗马的斗兽场。但却是犹如空中花园一般的存在。
在我眼里,它只是一片幽蓝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去的路上,四人并骑,心里很踏实。谋士突然斜眼看我,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传说西域有一片海叫做爱琴海。不知少侠有意前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