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他随意伸手拨了一下旁边放的吉他弦,吉他立刻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真是贵人多忘事。”
吴真立刻有些局促起来了,这会要不是手上拿着一份合同,她真不知道手怎么摆了,她还在辩解:“是王姐让我拿给你的。”
张清晚笑了一声,向吴真伸手:“吴姐坐吧,本来公寓也是麻烦你找的,这会又要麻烦你送合同过来。”
吴真是真的害怕了,张清晚从来不笑,这会笑起来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她努力抑制着轻颤,也轻松一笑,“我……”
“我记得当初在公司挑中你,也是因为看中你的工作能力,王姐想把你培养成像她一样公私分明的人,你这样做不怕让她失望吗?”张清晚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脸色骤变,张清晚这话,是在强调他是老板,是在威胁她随时可以不要她,也是在告诉她这事如果告诉王姐是什么后果,但到底也抵得过半个经纪人了,她嘴角立刻勾起笑容,“合同送到我就走,你和朋友玩得愉快。”
不等张清晚再说话,她就已经近乎逃也似的走了,一口气坐进车里,她才有机会喘口气,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她早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冒死来看他。张清晚这样的人是不会爱人的,她清楚地知道,就算赵岁亦是他女朋友,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赵岁亦一直在客厅坐着,撒了谎总要圆上,她以为两个人要说很久,才没一会,就看到吴真脸色不好地快速走了出去。
她奇怪地边回头看边走向张清晚的房间,“吴姐怎……”在张清晚门前的时候,她盯着门口的方向一会才转过头来,“么了吗?”她看到张清晚在收拾东西。
“你在干什么?”赵岁亦问。
他没有回答,还是旁若无人地收拾东西。
“我帮你吧。”赵岁亦走向张清晚,想要帮他,靠近他的时候却发觉了他不同寻常的气息,好像他,生气了。
“怎么了吗?你们发生了什么?”赵岁亦帮张清晚把扔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
“没事。”张清晚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你不要管。”
“是我吗?”赵岁亦盯着他问,“是我住在这给你制造了麻烦,对吗?”她低下了头,“对不起,对不起,你好好给她解释一下,反正我下学期就不住了,我太麻烦你了。”
张清晚突然停住了,空气突然静止了,赵岁亦的心被狠狠地揪起了,她看着张清晚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眉头皱得很深。他说,“你有病吧?赵岁亦,你是不是很喜欢说对不起?”
赵岁亦愣住了,很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张清晚说了什么,她愣愣地看着他,回他:“我是有病。”她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都说是药三分毒,你是我的药,是我宁愿有毒也不怕吃的药。”
她狠狠地转身,因为动作太猛,一下子扭到了另一只没有伤到那条腿的脚腕。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头磕在了衣柜上。
明明不疼的,可就是想哭。
赵岁亦双手掩面,她太冲动了,她害怕张清晚生气,也害怕张清晚觉得她不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