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门前的早晨,朝气蓬勃,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儿,就像一朵朵灿烂的向阳花,有笑着摆手说再见的,有大鼻涕一串串,死活不进幼儿园的。
布布今天扎了两条乌黑的小辫子,简珂特意给她别上两朵桃红色的蝴蝶结,布布走走跳跳,蝴蝶结在发间翩翩起舞,配上那张混血般好看的小脸蛋儿,像画上走下来的小仙女。
嘉赫则戴了一顶浅米色格子贝雷帽,粉白的脸颊上,肉嘟嘟地荡漾着两只小酒窝儿,黑黑的眼睛雾蒙蒙毛茸茸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熊猫。
嘉赫绅士地牵着布布的手,一路走一路被围观,引来不少怜爱目光。
“这家孩子可真好看,双胞胎吧?”
“人家父母颜值高,遗传基因比不了。”
叽叽喳喳,妇人间的议论,简珂假装没听见,又不是第一次被误会,她懒得去理。
“厉少,我去给布布办理入园手续,您先回吧。”
“阿彻会办好。”
“哦?”简珂有些急:“费用总是要我来出的……”
“你出得起?”
狭长清俊的杏仁眼斜睨过来,厉少标志性的讥讽表情,潜台词丰富,耐人寻味。
简珂偃旗息鼓。
她出不起,若不是布布太喜欢这里,厉泽勋又帮忙争得入园名额,她不会送布布来这昂贵的贵族幼儿园,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先跟卿余借钱的准备。
“你对布布这么好,我不安心。”
“不抢你女儿,只是喜欢布布,与你无关。”
厉泽勋开车扬长而去,简珂皱眉。
算了,他这么喜怒无常,也不是一两天,她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离开幼儿园,简珂来康复中心探望妈妈,虽然每天过来只是做一些小事,陪着不言不语,甚至无法睁开眼睛的妈妈说说话,简珂也觉得心里踏实。
妈妈还在,就有希望。
今天天气不错,简珂给妈妈裹得暖暖的,打开窗子,空气流动于来苏水的味道之间,阳光跳跃在白色的床单上,脸色苍白的唐月碟,被这光影罩着,脸上多了几许柔和的生气。
“妈,天气很好呢!以前只要好天气,我就想着逃课出去玩,我还真是调皮,还好,布布不像我。
布布真乖,嘉赫跟她一样大,一直有人照顾,自己穿衣服都会弄反,布布却不但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我了。
对了,布布有了一个新朋友,她叫他帅叔叔,就是那位给您用药的厉先生,缘分这东西真是奇怪,真没想到布布和他机缘巧合的相识,又十分投缘。”
简珂说得轻快自然,仿佛唐月碟正坐在床头,笑眯眯地瞅着她,不管女儿说什么,都喜滋滋地愿意听。
回过头来,画面切回冰冷的现实,那个没有知觉躺着的病人,又能听进去几句呢?
简珂轻叹,只有身边的至亲有此遭遇,才能明白她无助又荒凉的心境。
“快,416室需要急救,快!”
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装满药物手推车的轱辘声,医生护士纷纷往走廊尽头赶,一时间乱成一团。
这又是哪位病人出现紧急情况了,简珂心头一紧,家里有病人,才会明白那份恐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时刻会离你而去。
将门窗关好,简珂准备离开康复中心,每次来这里的心情都十分复杂,时而昂扬,时而怯懦,比如此刻,她就很怕,怕到想逃。
别人的生死,会映入自己内心的恐惧,她不想去面对那份真实。
“那么年轻的姑娘,真是可惜。”
“听说躺了一年多了,突然抽搐,很可怕。”
“这不是好征兆,抽搐过后脏器衰竭,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看模样漂亮着呢,家里人得多心疼。”
走廊里,家属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简珂停住脚步,眼睛望向走廊深处的房间。
房门紧闭,外面围着不少人,简珂撤回目光,紧走几步,到了大门口,犹豫间停住,想来想去,又折了回来。
生命令人敬畏,年轻的生命则更令人疼惜,路人的默默祈祷,也是一种力量吧。也许上苍听到这芸芸众生的悲鸣,会挽留住她姑娘的生命。
四楼深处这几间病房,都是特护的豪华间,里面的医疗设施一应俱全,看来这姑娘的家里条件不错,简珂寻找墙上的名牌,一下了愣住了!
厉泽雪?跟厉泽勋一字之差,难道?怎么可能?百分百100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