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明未明的梦里,纷纷乱乱地上演着杂乱的影像,时而是母亲醒来,朝简珂微笑,如从前般慈爱:“小珂,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相信你。”
时而又是母亲一身黑衣,昔日的温婉秀美被一脸怨恨替代:“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简珂你没良心,没良心!”
不,不是这样的妈妈,我可以为你去死,但我没有权利掌管别人的生死,那如花的年纪,我怎么去厚颜无耻地抢夺她的生命资源?
妈妈,不要怪我,请你不要怪我,妈妈,我可以陪着你去死,妈妈!
想呼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一张口,鲜血狂涌,喷到妈妈的脸上,血流成河,狰狞可怖。
那张可怖的脸笑了,笑得凄凉无比:“我死了,你好好活着,活着受罪吧,我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不
简珂惊叫着醒来,脸上冰凉冰凉的,一抹,不知不觉中,泪流成河。
“醒了?做噩梦了?”
窗前,厉泽勋站立如松,笔直挺拔,沉稳镇定,仍是简珂初见时,那个岿然屹立的厉少。
他只给自己一夜的时间去软弱。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床单,简单的衣柜桌子,这里还是康复中心,只是并非在416了。
“很晚。”
厉泽勋惜字如金,简珂也不想再问,挣扎下地:“我该去送两个孩子上幼儿园了。”
“阿彻已经去了,不要担心。”
不知是宽慰还是解释,语气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变化,想到昨天两人的亲昵纠缠,彼此慰藉,简珂有一丝尴尬,不知怎么面对。
人在混乱的时候,会变得勇敢而又决绝,把一切当作世界末日去玉石俱焚,待清醒过后,生活如常,回到现实中,前怕狼后怕虎,便无法那么洒脱了。
冲动是魔鬼,理智却又是桎梏,成年人的一生都在选择中度过,进也难,退也难。
“都饿了吧?来来来,吃饭吃饭。”
傅瀚吵吵嚷嚷进门,手里拎着几样精美的饭盒,他的性格真让人羡慕,天塌下来,先吃饱再说。
这便是那个昨天被前女友堵在房内的缩头乌龟吗?简珂轻轻点头:“早安。”
“早安。”
傅瀚愣了一下,朝简珂笑笑,低头去摆碗筷。没有人告诉简珂,她是一个可以致命的武器吗?笑时如雍容牡丹,国色天香,不笑又如紫色丁香,清丽雅致。
第一面见简珂时,傅瀚没有仔细看过她,当时一心逃离厉嘉赫的小魔掌,匆匆照面,只觉新来的年轻阿姨身材真是好,厉少原来是个颜腔啊,招保姆都要挑三围标准。
后来才明白自己乌龙了,知道前因后果后,又被简珂的执着所惊异,能在厉泽勋面前永不言败的小强,不管男女,傅瀚还没见过。
及至接触过几次,傅瀚才惊为天人,这个女人不但天生丽质,貌美如花,身上那股杂糅的气质,有时柔若水,有时坚若钢,有时不经意间的微笑妩媚,又风情而不低俗,简直珍品。
跟这样的女人在屋子里待了一夜,厉泽勋,你到底是现代版柳下惠,还是身上某个部位的功能出现问题了?要是我,简直婶可忍,弟弟不能忍。
傅瀚虽然早就断了对简珂的念想,作为旁观者,总觉得厉泽勋在暴殄天物。
“你在想什么?”
冷不防,一声清冷响在耳边,厉泽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傅瀚憨笑:“想这些食物,我们的男神厉大少,会不会喜欢。”一肚子腹诽,被厉泽勋逮个正着,傅瀚吓出冷汗。
热腾腾新鲜的海参虾粥,红通通的虾仁,弹性十足的海参薄片,上面漂着翠绿的小葱末,一份港式叉烧,一份中式小笼包,外加红油笋丝,芹菜香干等几样小菜,傅瀚买来的早餐,用心了。
“吃饭吧两位,昨天你们俩关在屋里饿肚子,我跟阿彻在外面也前心贴后背,半夜三更把简小姐抱到这个房间,若不是体力好,还真撑不住。”
“你抱我了?”简珂惊悚,她有睡得这么沉吗?被男人抱了也完全没感觉。
“不是我,是厉少,我的意思是,厉少没吃饭,厉少体力好。”傅瀚如实以答,心中怨念,我倒是想抱,厉少他能让吗?花恒书院huaheng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