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和赵敏交换了一眼色,趁机又捅出了阮寡妇虐待下人的种种行径。
“大人您看看,都给打成什么样子了!”
凤兰一边说,一边拉高了梅子的袖子,将那伤痕累累的手臂展露给县太爷以及堂下众人看。
其余的包括小鱼在内的下人也纷纷露出了身上的伤疤。
一时间,阮寡妇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众人都恨不得此刻冲她身上扔臭鸡蛋烂番茄。
连衙役都忘了此时应声呼威武……
县太爷更是瞠目结舌,乌纱帽都险些吓了从脑袋上掉下来。
平日里这里审理的无非就是一些偷鸡摸狗之类的琐事,白水镇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恶性的案件?!
“她胡说八道!她是和赵家这伙人串通好了来陷害我的!”阮寡妇惨白着脸叫道,气势却已经弱了几分。
“香叶那丫头粗手笨脚的,我早已将她赶出了家门!”
早知她会这样,赵敏冷笑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看向县太爷,正色道:“大人,香叶的尸体现在还躺在阮府那口废井里,是真是假,开井便知。”
县太爷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了。他是真的从未处理过这样的命案啊!
“大人,我平日里是对下人们比较苛刻,这我认了!”
阮寡妇倒也不傻,知道与香叶的事比起来,虐待的事压根不算什么,便赶紧认了下来。
“这群下人被我打骂惯了,存心要报复陷害我!所以才联合赵家编排出这样一桩子虚乌有的事来!”她趁着县太爷还在迷幻的时候,赶紧又加了把劲补充道。
说话间,她的戏越发上头,甚至指着小鱼说:“尤其是你!莫非是你自己害死了香叶,想要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县太爷的脑子慢腾腾地转动,犹豫着说了出来。
赵敏翻了个白眼,简直想扑上去把这个老不死的脑袋给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大人,您可要仔细思量清楚,到底要信我还是信这些小人啊!”
阮寡妇说着,直勾勾地盯着县太爷。话里其实是在提醒他别忘记那些早就收入囊中的雪花银。
赵敏和辰熙对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既然敢让小鱼这样出来指正,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赵敏看着阮寡妇咄咄逼人道,“既然你没有做,前去打开井让我们看看又有何妨?”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纷纷叫嚣着要锁了阮寡妇回去开井验尸。
阮寡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仍要嘴硬:“那是我的宅子,凭什么要让你们去打探?!”
县太爷依然还在懵圈状态。他心里迷迷糊糊地思量着,是不是还应该前去查探。
他甚至在思量着,要是这娘们狗急跳墙,真把自己受贿的事给说了出来,那他不真的亏大了?
“大人,官位这个东西可比别的什么都重要啊……要是丢了一次,那可说不清要花多少的银子了。”
辰熙见到这个糊涂县老爷的神情,自然就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便出言提醒道。
“大人,外面可都有这么多人等着呢!”赵敏看了一眼身后,又补了一脚。
小鱼很是害怕地抬头看了一眼赵敏,轻声说:“敏敏姑娘……县太爷会不会仍要包庇阮氏。”
“不会。”赵敏特意提高了几分音调确保县太爷听到,“除非他不想要那顶乌纱帽了!”
凤兰也上前来安慰了一下小鱼,里里外外十几双眼睛盯着高台上的县太爷。
阮寡妇仍在叫嚣着,却没有人再理会她。
县太爷揉了揉脑袋,很是头疼。
现在这事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了,外面那些人皆是一副恨不得直接杀去阮府把废井撬开的模样。
有这些人横着,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囫囵盖过去的。
这时,有衙役上前来低声询问:“大人,这事该怎么办啊……”
县太爷直溜溜转着眼睛,心想他活到这个岁数,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个七品芝麻官。
屁股都还没做热乎,要是有人一纸诉状一路告上去,他就完了。
女人可以断,官可是不能丢的!女人没了还可以再找,官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儿,他心一横,便大声说道:“去阮府!开井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