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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听到刘芸说请来了郎中,刘母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芸儿……咳咳咳……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请郎中了吗?你……咳咳咳……怎么不听话,又去……咳咳……”
“阿母……这位是白氏药铺的坐堂郎中,他听说阿母您的病,便说要来看看,说是能治……”刘芸急切地分辨道。
“咳咳……胡……胡说,阿母的病,阿母自己还不知道吗?哪里还能治?!咳咳……芸儿你还去为阿母这病花钱,你让阿母……咳咳咳……恨不得就这样赶紧死了才好!”刘母生气地扭过头去,然而似乎这样的动作,也超出了她的身体负荷程度,眩晕过后,就是剧烈的喘息。
“阿母,不是说过不要说死字吗?芸儿一定会治好阿母的病的!阿爹去世之后,便只有阿母与芸儿相依为命,若是阿母再……再……你可让芸儿如何活?阿母你若真要离芸儿而去,那你就把芸儿一起带走吧!”说完,刘芸已经泣不成声……
背过头去的刘母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混浊的眼泪已经从她那干枯的眼窝中缓缓流下。
虽然在医院工作的张阳,其实早已经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但人非草木,见到如此景况,又怎能不生恻隐之心。
“那个,伯母,您放心,刘姑娘是我的朋友,这次来,我并不会收您的诊金,这次就是来给您看看,到时候,就算这病真的能治,也不会收您的药钱的,您还请放心。”张阳打断了母女两人的哭泣,说道。
“咳咳咳……这位郎中,您还是不要来宽慰老身了,老身这病……哪还有治?咳咳咳,再说,您也是靠行医赚钱,又怎么会不收诊金?且不要诓骗于我母女。唉……”刘母摇头叹息道。
“医道,医道,行医而近乎道,行医固然是我辈养家糊口之术,然而更是治病救人之术,如果见死不救,又如何能够行医求道?张某虽然不敢说悬壶济世,但是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却是断断做不出的!”张阳对着病中的妇人如是说道,说起来,他的这句话还是从白掌柜那里听来的,如今现蒸热卖,倒也恰到好处。
张阳的话其实也是深有感触的,虽然张阳并不在国内行医,可是也知道自己祖国的国情,在张阳所处的那个时代,虽然医学更加发达,然而很多行医的人却似乎早已经忘记行医原本的意义,理所当然地拿着医药代表们给的好处,拿着病人家属塞得红包,却没有丝毫罪恶之感为了多赚一些提成,便给病人开各种不必要的高价药,因为病人付不起诊金便将病人扫地出门,又或者因为一些手术的风险大,一旦手术失败会担上责任,便将病人推来推去,拒绝手术,以至于将病人的最后一丝生的希望白白放过……
很多医生总是抱怨医患关系紧张,抱怨病人不理解医生的难处,然而那些医生们又何尝体谅过病人的难处?
他们似乎早已经忘记,当他们立志学医之时,是不是也曾有过一个悬壶济世的梦想?
有时候,张阳觉得,虽然穿越之后,没有了先进的医疗器械,没有了各种疗效显著的特效药,然而他张阳似乎却反而更加接近了医生这个职业的本质,更加接近了那个曾有过的悬壶济世的梦想。
张阳并没有等待刘母的回答,便上前一步,侧身坐到了木床上,并用手探向刘母。
张阳的如此举动,似乎消解了刘母心中的不信任感,并没有再做出抗拒的举动。
试了试刘母的脉搏,可以大体估算出她的体温大约有38上下,并仔细询问了刘母现在的情况,她现在经常性的全身疲乏、失眠、盗汗、午后潮热、咳嗽、咳痰、胸痛及呼吸困难。
唯一的一点好的地方是刘母并没有咳血。
根据这些情况判断,张阳觉得刘芸母亲的情况很可能是慢性肺炎,并逐步转变成早期肺结核的。
如果仅仅是慢性肺炎,只要自己能够制成青霉素,那么很快便能治好,但是这已经出现的肺结核症状,却让人头疼了。
“我母亲怎么样了?她的病还能治吗?”刘芸急切地询问,并一脸忐忑地看着张阳的面部表情。
“我现在并不能打包票说你母亲的病一定能治,因为首先我并不是治疗这种病的专科医生,对这种病的性状可能不会深入的了解,其次,现在由于检测手段的限制,我并不能确定你母亲肺部现在具体情况。不过你放心,肺痨对我来说并不是绝症,我见过很多得过肺痨的人被成功治愈,所以刘姑娘,还有你的母亲,不要放弃希望,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一定能挺过这一难关的,好吗?”张阳认真地注视着刘芸的眼睛,斟字酌句地说。
刘芸听着张阳说的很多让自己不是很明白的话语,但却能听出张阳的意思是“这病能治”,似乎有点不可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眼泪便完全不受控制地,肆意地夺眶而出。西施文学xish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