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算是见识到了牙人果然是牙人,两片嘴不是一般的能说,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陈相公,方才我瞧见你喜欢这宅子,这是真便宜,急售,若是你真心想买我还能与你打打价。”老张头见说服不了粟锦儿就来寻陈向北,陈向北看起来憨憨的,一看就是好骗的主。
陈向北看了看粟锦儿,他自然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对他而言有个地方住就行了。以前他家屋外下雨屋内下雨不是也住的嘛。
“夫君若是喜欢那便拿下便好,此地清净等着收拾一下另外置办出一书房,推门即见山,心情自是不同,夫君读书累了还可观景。”
“对对对,小娘子考虑的真是周全,说的没错,卧龙山四季常青,风光旖旎,你且瞧瞧如今更是山花烂漫好不可爱。”老张头见粟锦儿发话忙走到陈向北面前游说。
陈向北则是看看,不言语。在他看来开门即见山实在不算什么。以前他家就住在山里,开门开窗都能见山。
至于山上风光什么,这对于不常去的人而言应该是好看的吧。对于他们这种长年生活在山中的人而言早就习惯了。尤其是如今盛夏时节,山中蚊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前他和阿娘一起进山采药草出去卖,一天下来腿上胳膊脸上都是被蚊虫咬的包,痒死个人。
“再看看吧,不是说还有其他的宅子吗?”
“有有有,陈相公你们这边请。”
老张头领着陈向北两人又去了一处宅院。
现今这个宅院也是标准的四合院,归置的很好。
“陈相公这个如何?这宅子建好之后就没住过全新的,家具全送。”老张头又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了。
“老张头又带人来看宅子了。”
陈向北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妇人打扮的老者朝对面缓缓的走来。老妇人身穿藏青色绣兰花常服头带着当下最时兴的缠丝发簪。
老张头见老妇人朝这边走来,顿觉眼前一亮,“我当是是谁呢,原是老太太你呀。你瞧瞧我这不领着人来看宅子。”
老张头迎完老太太又快步走到陈向北身边道:“陈相公我瞧你也是读书人。我与你介绍介绍,这位可是我们李探花的娘亲。对面这宅子住的人就是李探花一家。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与李探花为邻可是好些人求都求不来的。”
陈向北一听就看向粟锦儿,粟锦儿正抬起头扶了扶帷帽,手腕上的丝巾也被风吹的飘了起来。
他看向李母,见李母一脸的得意和享受,显然是很享受老张头这番吹捧。
“陈相公,从这里走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是大名鼎鼎的白鹿书院,以后你与夫人有了孩子,小公子读书步行可至,不用舟车劳顿。当初李探花置办宅子也是相中第一点。”
陈向北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不会傻到买李探花对门。
“换一个吧,不要这里。”
陈向北说罢便要领着粟锦儿离开。这边李母还等着陈向北巴结她呢,却不料他直接走人,面露不快之色。
老张头一见这个也没看上,自然也就不搭理李母了。
“陈相公这边请。”
陈向北领着粟锦儿就朝别处走去。
“慢着!”
李母即刻就冲到了陈向北等人的跟前,“我当是谁呢,原是你。”
李母认出了粟锦儿,方才她已经盯着看了好久。两人从前在一起生活许久,认出倒也正常。
“娘,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李鲸落此时也从家中出来了,与他一道出来还有他的新妻夏氏。
夏氏也戴着帷帽,体态娇小看起来弱质芊芊。不同于粟锦儿和陈向北两人一前一后。李鲸落与夏氏手牵着手看起来恩爱无比。
陈向北扫了一眼粟锦儿,见她下意识的用手按住了系在右手手腕上的丝巾。
“娘怎么了?我们走吧。”
李鲸落走上前去催促道。
李母见李鲸落来了越发的来劲了,指着粟锦儿方向就道:“子息,你看看谁来了。”
李鲸落这才注意到站在陈向北身后的粟锦儿,他端详了又端详,才确定是粟锦儿。
“啊,锦娘好久不见,你……”
李鲸落面露惊喜之色,本欲上前却被夏氏拉扯了回来。
“表哥,粟姑娘身边还有他人呢,莫失了规矩,落人口实。”
就这样陈向北和李鲸落两人见面了。陈向北还在思索,忽的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低头一看才发现粟锦儿的是手。
陈向北看了看李鲸落和夏氏紧握的双手,又看看粟锦儿立马就反握住她的手。
“京都李鲸落!”
“关中陈向北!”
两人作揖,自报家门。
陈向北和李鲸落对立而站,足足比李鲸落高半个头。
夏氏隔着帷帽看向粟锦儿,粟锦儿始终未语。
一旁的老张头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简直就是修罗场,再这样下去,这生意就要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