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平道:“那就请素贞姑娘再抚一曲如何?”
素贞姑娘笑道:“六爷好古曲,那就给六爷抚一曲梅花三弄。”
陈炎平道:“梅花一弄弄清风,梅花二弄弄飞雪,梅花三弄弄光影。好,就是它了。”
素贞姑娘开始抚曲,门却被轻轻推开,宇文刑那大汉的身材就挤了进来,轻轻走到陈炎平身边,低下头,在陈炎平耳边说道:“钱掌柜领着李利泽来了。”
陈炎平睁开了眼睛,下了矮榻,走进了素贞姑娘的台面上,素贞姑娘愣了神,琴声也停了下来。
陈炎平笑道:“爷在你裙下躲一躲,你抚你的琴,”陈炎平说着往素贞姑娘身后一钻。素贞姑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要有人躲裙下,先是一羞,但陈炎平却只是坐在了素贞姑娘身后,让素贞姑娘抚琴的姿势全完挡住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做。
素贞姑娘亦开始认真抚琴,而陈炎平也闭上眼睛,认真听起来。
宇文刑与赵彦军也不清楚这位六爷到底要干什么?要见李利泽,自己却躲起来。
赵彦军想了想,对宇文刑道:“先把二人叫进来吧,我想我知道六爷要干什么了。”
宇文刑走了出去,六爷招狎,宇文刑却成了龟公,想来也可笑。
没多久钱至坤先行推门进来,后脚跟进来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那人正是李利泽。李利泽满脸是笑容,一走进来,便发现了桌边还坐了一个人。
赵彦军微笑着离开凳子,没敢打段素贞姑娘抚琴,一句话也没说。施以书生手礼以表示敬意,然后用手指摆了一下其它凳子,示意让他们坐下。
赵彦军一句话也没有说,房中只有琴声。
钱至坤坐定之后,伏身在赵彦军耳边小声问道:“赵先生,六爷呢。”
赵彦军吹嘘着食指,后又指了指帘后的姑娘姑娘。赵彦军的意思是陈炎平在后面坐着。但李利泽与钱至坤却误会了,还以为让他们好好听琴,不要出声。
房中安静,只有幽幽琴声,所以刚刚钱至坤说话,李利泽是听见了。李利泽倒是一脸迷惑,怎么钱至坤请客,还请了别人了么,他问道:“六爷是谁?”
钱至坤尴尬一笑,道:“先坐下,听听琴。”
李利泽这才坐下,也减小音量,说道:“这位是赵先生吧,上次荣盛酒楼喝酒见过。”
赵彦军微笑着点头。还是一言不发。
李利泽听了一会儿曲子,有些无聊,又问钱至坤道:“这怡春院还没有营业吧,我可听说前几天被九门提督的兵马给抄了?”
赵彦军觉得应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这才轻声应道:“这里的东家,弄了一些手段,就给放了,估计明天就可以开业。”
李利泽惊道:“放了?九门提督府要是抓人,办的一定是皇差呀,这样也能放了?”
钱至坤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里的真正东家,通着天呢。”
李利泽静了静心情,又说道:“赵先生,您可真是有本事,你是怎么办到的,这怡春院还开业呢,还能招待我这样的粗人。听说这里是有了名的销金窟,至于头牌花魁素贞姑娘,没有一百两银子,连面都不让见呢。”
赵彦军小声得说:“里面抚琴的,就是素贞姑娘。”
李利泽大吃一惊,想往珠帘里看,只看见朦朦胧胧一个曼妙的身材。脸是看不清楚。
李利泽一指里面道:“真是素贞姑娘?让他弹一曲,那要花多少银子呀?”
钱至坤轻声笑道:“不用李掌柜的花银子,就当消遣,今日,就是专门请你来听素贞姑娘抚琴的。”
李利泽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钱至坤一把拉住了李利泽的右手,问:“李掌柜哪里去?”赵彦军也站了起来,问:“李掌柜这是怎么了?”
素贞姑娘在帘子里也停下了曲子,柔声问:“这位客人,难不成是小奴的曲艺未精,入不得耳了么?”
李利泽先是笑着脸对珠帘里的素贞姑娘笑道:“哪里的话,素贞姑娘名冠长安城,技艺自然是一绝,不关姑娘的事。”
李利泽一回头,却用惊恐的脸色对钱先生道:“钱掌柜,我李利泽没来过怡春院,可我知道真要请素贞姑娘抚一曲琴,没有几百两银子绝对做不到。”
钱至坤笑道:“李掌柜,都说了不用你掏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