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策划报道是策划报道,突发新闻是突发新闻,对于记者的理解,李锋芒上升了一个高度。在姥姥姥爷回家途中被频繁转车一事,他写出一个非常出色的稿子,引发关注,遏制纠正了河右省长途客运的诸多坏习惯。
回想了下自己前几天坐长途车回家的路,李锋芒拍拍脑袋才又把手机放到耳朵边:李江,你稍等下,我马上问下司机,早晨送姥姥姥爷上车我留了长途车司机电话。
李江说好的,你也不要太着急,也许路上车有问题,或者堵车了。
挂了李江电话,赶紧翻手机,早晨留那个司机电话就是输入拨了下,但他记得最后四位号码,很快找到马上打过去:师傅,你的车到哪儿了?
到哪了?在省城啊。
啊,早上不是发车去青山县了吗?
哦,人少没走。
我姥姥姥爷呢?就是车上那些乘客呢?
我们送到另一辆车上了。
马上想起那天自己回家,上车司机说“你运气好,今天坐满了”,强忍怒火:你有那辆车司机或者车主的电话吗?
“没有!”电话挂了,听着嘟嘟的声响,李锋芒顿时懵了,姥姥姥爷那么大岁数,上错车怎么办?他们不知道打公用电话,借了手机也不会用,尤其是姥姥大病初愈经不起折腾啊,不由就急出一脑门汗水。
手忙脚乱把正改的稿子存盘,急匆匆就冲下楼打车直奔长途汽车站,路上给李江打电话:我现在去汽车站问下,姥爷姥姥到了你马上打我手机。
到了长途汽车站,再打那位司机电话,拨通了几次都不接。看着进进出出的长途车,四顾茫然,李锋芒都快被吓傻了。努力使自己清醒,然后跑到车站值班室,在站长办公室他直接说我是河右晚报首席记者李锋芒,说完这话他像进入角色,随后冷静地说了来历。
本来坐着不动的站长,马上站起来变得非常客气,微笑着先给倒了杯水,接着安慰说“你先不要急,我马上把车主叫来。”
看李锋芒冷冷的站着不吭气,他赶忙拨了李锋芒提供的那位司机电话,仍旧不接,他马上就拨打了另一个电话:今天第一班跑青山县的车是谁的?嗯,是,我打他手机不接,你现在给我联系上他,马上到我办公室。
李锋芒听着电话内容,知道那个司机就是车主,不由就咬了咬牙。
等待的时间里,站长给李锋芒解释:去县城的线路大多包给了私人小巴车,这些家伙看人少不划算就拼车,就为省些油钱过路费,这些拼车沿途惯例是两辆车三七分利润。
“你们也不管?”李锋芒这个问题站长也没避讳绕弯子:咱们省城俩长途汽车站,另一个是跑省外,咱这个是省内,车次多管理人员少,拼车这个事情尽管违规不合理,多是出了站的事情,常坐车的乘客都能理解,再加上跑车的费用一直加大,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这是对乘客极大的不尊重”,李锋芒说现在没心情听这个,我就想知道我姥姥姥爷现在在哪儿?话语里他的火气几乎压制不住了。
车主果然就是那辆车的司机,看见李锋芒站在站长办公室,马上就明白原委,好似司空见惯般流里流气问了句“怎么了”,站长说这是河右晚报李记者,他姥姥姥爷今天早上坐你的车,现在没到青山县,你说怎么回事?
听闻是记者,车主这才重视起来,拿出手机随即开始打给他早晨拼车的司机,电话里李锋芒听到一个词“转卖”,真想站起来揍他。
打了几分钟电话,这位车主小心翼翼地对李锋芒说:这辆车到途中又拼了个跑外省的车,他们正在找电话。您不要担心,都有手续,不会把人丢了……
再也忍不住了,李锋芒指着他就骂上了:放屁!我姥姥姥爷那么大岁数,且从没出过远门,我姥姥大病初愈,到现在七八个小时了,怎么吃喝?老人家下车去厕所跑丢了怎么办?你早晨明明给我说肯定直达,就这么直达啊?
站长也站起来不咸不淡批评了那个车主几句,接着劝慰李锋芒:李记者,你先坐下喝点水,他们转人也不敢扔人,放心吧,就是晚点,肯定能回去。
默默忍着,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坐卧不安,好不容易车主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嗯啊几句,伸手在站长递过去的纸上记录了个号码,再打:路不好走,我们拐出省道了,把人都放临江市了,三个到青山县的也退了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