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六章 暴雨(1 / 2)记者锋芒首页

题记:事后才知道,这是龙脊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暴雨,一个半小时的毫不停歇,这个城市经历了严峻的考验,城内的一条江及三条河水位暴涨,好在是上游城市,严防死守有惊无险,但西山的滑坡却成了当年国内最大的一次自然灾害,李锋芒赶到现场看惨状泪如雨下。

总算凉快了些,但李锋芒这个夜晚并没有睡好,他跟张文秀算起来在一起三年多了,但吵架真的很少,彼此也都了解脾气,尤其是在学校期间,好的就像一个人。

想那时候在一起的时间真少,彼此不是一个专业,也就吃饭凑到一起,学生是真穷啊,一个鸡腿两个人夹过来夹过去,最后一人一口的啃。好不容易周末,学生会又是这样那样的事情,约会看个电影都是见缝插针,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不敢说天天山珍海味,但想吃啥就吃啥,天天在一起相拥而眠,怎么三天两头鸡毛蒜皮的锵锵?

长叹短吁、左思右想,李锋芒看着天花板想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最初,辗转反侧,后来索性起来站到窗户边看着外面暴雨如注,想抽根烟可是想起在张文秀公司门口都扔了,叹口气再躺回床上。

这雨下了大约多半个小时,听着窗外溪流般的哗啦啦声响,仍旧是心绪不宁,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似睡非睡中电话响了,迷迷糊糊拿起来以为是张文秀,接起来说了句你要出发去机场了吗?

对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哥,是我,雅南,我姐这会估计都登机准备飞了,昨晚我俩通话她说早上七点半的飞机。

坐起来,李锋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半了,打个哈欠:她飞她的,咱俩不是约好八点出发的吗?

孙雅南说我想早点去,趁凉快爬爬山呢,起床吧,也不知道啥时候下的雨,空气清新。李锋芒说凌晨一点左右下的,我看了会儿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才睡的,我现在洗脸,一会报社大门口见,石师傅的车说的八点过来,昨天黄长河说自己忘记了让他买调料。

孙雅南说黄老师真能吹牛,调料都不买怎么烧烤,李锋芒本想说他是想你想的,但自己是哥哥,这话给妹妹说就太不正经了,于是笑笑说百密一疏吧,他为这次烧烤煞费心机,至于结果,只能拭目以待了。

洗脸刷牙,觉着脑袋胀痛,顺手就用凉水洗了洗头,板寸就是这样的方便,马上觉着神清气爽,穿个大短裤套了件恤就出了门。

看东边山上太阳爬上来,满天朝霞,暗暗说今天估计还有雨,上了车跟老石先拿了一根烟点着,然后说起这个话题,孙雅南说我看天气预报了是说有大到暴雨。

笑了笑,李锋芒说老百姓几千年沉淀的东西,有时候比现代科技测试后分析的天气预报也不差,比如“晾一晾,下一丈,”又比如,李锋芒指了指天上的红霞,“我们老家管朝霞、晚霞都叫烧,火烧天的烧,”然后谚语说:早烧不出门,晚烧热死人。

孙雅南说不出门就是下雨,热死人就是大晴天,这个好理解,“晾一晾,下一丈”是啥意思?李锋芒说“晾”就是间隙,老百姓说这个是指土地,比如下了一场雨或者两天连阴雨,停了一会儿或者多半天但仍旧阴着天,那么土地就有这个间隙渗水或者蒸发多余水分,这就是“晾”接着这雨肯定还要下,且是更大或者更多天的雨。

“一丈是个估摸或者夸张的说法,”李锋芒说比如下雪,老百姓说下了三指,就是把手掌掌沿平放摁进雪里,雪的厚度达到中指。这都不是很准确,比如这下雨,“地皮湿”是毛毛雨,“下一丈”就是土地往下一丈都是渗湿了,比较夸张,就是大雨。

老石开着车说李首席啊,你这五花八门的啥都懂啊,学医的弄历史故事,现在还民间谚语,我是服了你,书里都有?孙雅南说啥叫五花八门的啥都懂,这是贬义了,我哥是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经史子集无一不通。

李锋芒摇摇头,妹妹啊,你说的不是你哥,是完人或者就是神,幸亏车里都是自己人,要是外人听去了,还不笑掉大牙。

车已经驶出城市,看着远处的群山,他接着说我是山沟里长大的,土地跟大山给我太多,所谓接地气吧,斗转星移、四季轮回、阴晴雨雪、岁月更迭,土地上长出一茬茬的庄稼养育着一代代的人,大山里草绿草黄都能让牛羊成长,这不是懂多少问题,而是你能悟出多少道理。

随即就叹了一口气,孙雅南说哥,我姐让我给你道歉,她昨天心情不好拿你出气了,你们在一起这多么年了,你就原谅她吧。一夜没睡看雨,现在又是这么的情绪不高,就不要气自己了。

车拐上那条杨树路,李锋芒说谢谢你,雅南,我情绪化了,抱歉,你把你姐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下。

雅南掏出传呼摁到张文秀让回电的信息,念了一遍号码又把传呼机递过去:你自己看吧,那冒烟的地方是不是咱家小院?

李锋芒接过传呼,老石说那是村里人做早饭了吧,再心急黄老师也不至于八点就弄中午的烧烤吧,存了张文秀的手机号,李锋芒说我倒是盼着他心急,早饭都没吃呢,先烤点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