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李锋芒病倒了,这一次的采访按说他就是指挥,没有写稿子没有拍片子,但觉着更加的累,因为要考虑到每一个细节,也得兼顾每一个跟他出去的记者安全,还有金媛媛仍旧的全身心的爱,这都让他疲惫,再加上大雨浇透了身体,吃饭睡觉都被忽略。
脑袋靠在椅背上,李锋芒太困了,听着赵晨光跟孙雅南噼里啪啦打字,随即就呼呼睡着了。
梦里仍旧在下雨,但是春雨的淅淅沥沥,他跟张文秀手牵手在一个山谷里游玩,他打着伞,两个人紧紧依偎着,雨滴在伞面上快活地跳舞。走过一条索道,进到一个亭子里,再绕过栈道到了个湖跟前,突然金媛媛从水里冒出头来,张文秀甩开他的手就跃入湖里,俩人开始撕扯,李锋芒傻了般站着看,他想跳进去劝开她们可是不会游泳,眼睁睁俩人开始下沉,不由大急,伸腿就要往下跳……
哗啦一声,李锋芒挣开眼睛,发现自己一脚把茶几上的一摞报纸给踢飞了,黄长河看着他:“首席你做啥梦了?又喊又叫又踢的。”
李锋芒有些脸红,“太累了。长河,你去看下摄影记者的片子情况,”再伸手搓了搓脸,泥巴簌簌往下掉:“晨阳你写完了吗?雅南你呢?”
“马上,”“马上,”俩人几乎同时回答。
李锋芒站起来活动活动麻木的腿与疲乏的腰部,拉开窗探出脑袋深吸一口气,雨过天晴空气清新,夜空中星云密布,他暗自叹口气:金媛媛,你在哪儿?如果你不把我推开,那石头就砸到我脸上了……
实在忍不住,掏出手机拨了金媛媛电话,心里想就是问候一声,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黄长河很快回来:“摄影记者挑出片子了,给,这是打印出来的片子,图片说明也给你发过来了。”
马上接过片子看,赵晨阳说我俩的两个侧记也写完了,在修改校对,很快就给你提交过来。李锋芒说雅南你侧重下在黑暗里的心理活动,不要不好意思表扬自己,署名是大家伙,要客观。
说着话一张张翻片子,突然停住:“你们看下这张片子!”都站起来看李锋芒举起的一张片子:金媛媛脑袋上裹着绷带,正伸手从孙雅南手里接那个救出的孩子,她俩与孩子都是泥糊糊的,周围还有几个警察及医生默默在雨里,图片的中心是她俩看着孩子的眼睛,很明亮,很温暖。
“这片子可以发头版,雅南你准备出名吧。”李锋芒说完,黄长河跟赵晨光马上就欢呼,孙雅南有些不好意思。
正在这时候内线电话响,李甫问差不多了吧,李锋芒说照片差不多了,让长河给您拿过去看,有张比较震撼的照片,只是您得定一下图片说明中孙雅南身份,本报实习记者?本报实习生?。
顿了顿李锋芒说:我个人意见,可以把孙雅南写为实习记者,这样更能显示咱们报纸的力量与记者能力,咱报社在大学里也有校园记者,您定吧。
李甫说实习生就是实习生,署实习生才更有力量,河右晚报的实习生都是这么敬业,记者当然更不含糊。
“我们要以报社的名义给雅南学校去函,建议大力表彰她这种精神。”李甫接着说:当然,如果她毕业愿意回来,我们绝对欢迎,你改稿子吧,我跟田禾说一下,可以随稿子发一个编委会意见提前特聘孙雅南为本报记者,只要她愿意,免试,毕业就回来上班。这跟她父亲无关,是因为她已经具备了一个记者的情操。
李锋芒很高兴,马上说好,您高瞻远瞩,我马上改侧记。
黄长河跟赵晨阳都支着耳朵听,但含含糊糊听不清楚,李锋芒挂了电话也看到他俩这德行,孙雅南倒是一点没在乎,正拿着张旧报纸往上面抖落自己衣服上的泥巴,于是不说话转身坐到电脑前。
搓搓脸,打开电脑,强制自己的思绪回到救灾现场,很快沉浸其中,几十分钟的修改后,他最后拟定了两个标题:生死攸关,我们同在侧记省城虎峪沟山体滑坡大救援这一刻,欢呼刺破了死寂。
稿子传给李甫,李锋芒觉着自己的身体散了架般瘫软,他站起来吩咐赵晨光叫上摄影记者去宾馆洗澡,“把这些吃的都提上,我没胃口,你们过去洗了澡后吃点东西,然后别回了住下吧,不早了”。
孙雅南说我回家呀,宾馆洗了也没衣服换,饭一口也不想吃。哥,黄老师、赵老师,明天见。
李锋芒说好的,雅南,你是好记者,辛苦了,明天见。
黄长河跟赵晨光几乎异口同声: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