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个山村好似就是毛家的天下,李锋芒挨打后“忍气吞声”才算过关,但苟人豪不放心让“押送”到乡里去,于是表露记者身份,但这没有保护到他,反而被拘留,罪名是:涉嫌拐卖儿童。
犹如晴天霹雳,秋天的原野瞬间灰暗起来,这个人应该是从地里头穿过来的,脑袋上还个长条叶子,不知是高粱还是玉米上带下来的,
李锋芒迅速站起来,顾不上吃惊,只是暗暗懊恼,在小女孩叙述时,他觉着自己大意了,没有看村里到这边的情况。
其实就算看也看不到,这几天毛二成家草木皆兵,尤其是松涛调查过后,而来的正是毛二成的三儿子。
这小子起床撒尿时四处乱看,发现山坡上有俩人,一大一小,再仔细看大的不认识,小的就是他的堂侄女,于是提起裤子就从他家厕所墙上翻出来,根本没有走路,从几块地里顺着地堰爬高爬低就窜了过来。
李锋芒迅速恢复冷静:“我是玩户外的,走到这里迷路了,碰到这个小女孩问问路。”
毛二成的三儿子半信半疑:“啥子户外?大早晨你问啥路?”
李锋芒整整自己背包再伸脚露出鞋子,而后把户外帽子戴好:“就是驴友,徒步走路爬山的。”李锋芒回头指着远处的山:“我从那边走过来的,想去乡里,不知道路,小姑娘也说不清楚,您能告诉我吗?”
这小子贼迷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锋芒,转头看着自己的堂侄女:“花,这个人是问路吗?”
小姑娘躲开他堂叔的目光,低声说:“是,是问路!”
这让他的堂叔起了疑心:“问路你告诉他就是了,哭什么?”
小姑娘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我,我没哭呀!”
毛二成的三儿子伸手扯住李锋芒的背包带:“你,跟我走一趟,说不清楚你哪儿也去不了!”
李锋芒挣了下没挣开:“你要干什么?我就是玩户外的,你就是警察抓人也得有罪名吧!”
那小子一只手死劲拉着李锋芒的背包带,另一只摸了下自己的光头得意洋洋:“在这个地方,我爹就是老大,他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李锋芒没有再用强,他可以甩掉背包跑,也许能跑脱,但这个小姑娘肯定会被牵连,不如顺水推舟看情况。另外,尽管心跳加快紧张起来,他还是想见见这个毛二成,于是顺着这个小子的拉扯向村里走去。
小姑娘担忧地看着李锋芒,他用眼神告诉孩子“没事”,那姑娘很聪慧,于是提着筐子继续割草去了。
拉拉扯扯李锋芒被带进毛二成的院落,那小子进了院子就喊:“爹,我抓住个奸细!”
一声咳嗽,正房的门帘掀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迈过门槛出来,上身着白色二股筋背心,披着一件半袖衬衣,裤子松松垮垮,但不脏,脚上一双土布鞋,也是白边黑面像新的。
李锋芒挣开那小子的手直视毛二成的眼睛,毛二成个子比他的三儿子高,也是光头一脸横肉,胡子拉碴的嘴唇很厚,一双眼睛倒是不难看,只是张口说话就露出一嘴黄牙:“什么奸细?你,你是干啥的?”
李锋芒真想上去撕了他,但强忍着解下包,语气平静:“我是户外徒步的,在村口问路,贵公子就把我拉到这里,您是?”
毛二成又咳嗽了一下,接过他三儿子递过来的烟袋,装烟叶,摁实,点着抽一口:“我是这里的村长,你玩的什么户外?不是拐卖儿童的吧?”
李锋芒哈哈笑了:“我就是个徒步走路的,拐卖儿童是犯罪,我可不敢!”
毛二成眯着眼睛又抽了一口烟:“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为何经过我的村子?老实说吧,你不要以为你是孙悟空,就算你是,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李锋芒掏出烟也点着一根:“我说了我是徒步的,没有做过任何违犯国家法律的事情,你也没有权利审问我!”
站在旁边的毛二成三儿子上前就踹了李锋芒一脚:“你得瑟啥?我爹问你,你就说。权利?我哥是乡书记,我爹是村长,这就是权利。再不老实,老子弄死你埋到地里当肥料!”
这一脚正正踹在李锋芒的右腿大腿根,一个踉跄李锋芒就摔倒在地上,手里的烟摔出好远,他怒从心中起,爬起来就要上前跟这小子干架,这时候门帘掀开,又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人:“三儿,拿过他的包,搜搜看有啥?”
李锋芒咬牙切齿,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忍,三儿得意洋洋上前拎起李锋芒的包,提到屋门口拉开拉链而后口朝下,“哗啦”把东西都倒了出来。
李锋芒捂着被踹的地方,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把介绍信及工作证都放在县里宾馆房间了,秦老师给的本子也让周晓红带回乡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