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杜若盈不顾小雪的天儿都来了攸宁院,但对绣案子只字不提,只跟着杜若善耐心地画锦鲤。
杜若善也真心实意地教她,看她的心绪确实平静沉稳了许多,或许是发现画锦鲤的奥秘了。
今日放了睛,隆冬的暖日,阳光金灿灿地晒了下来,小雪了几日,这阳光特别让人舒服。
朱谨来了攸宁院,请了两姐妹去白鹿堂。
原来是祖姑母领了两个表姐来了府里。
祖姑母为杜老爷嫡姐,内阁次辅董衡的夫人,身份自然比杜周氏高出一等,因此,往日都是杜周氏往董府跑得多,却不知为何董杜氏今日亲自上杜府了。
这时,两姐妹到了白鹿堂。
只见一花白头发的老人身穿绀蓝暗纹的缎衫坐在正厅的左侧之位上,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董杜氏下方,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坐在雕漆圈椅中。
“祖姑母。”杜若善与杜若盈同时轻轻缓缓叫了一声。
杜若善看着眼前的老人,满心的欢喜,她最喜欢这位老人了,慈祥和气,心眼不偏。
“好孩子,几月不见,长高了,模样越发的俊。”董杜氏一望见杜若善便哈哈大笑地说道。
“祖姑母,可不要取笑阿善。”杜若善睁着清亮的眼睛,在一旁掩着帕子吃吃地笑着。
董杜氏是时常能见到杜若盈的,但却是久不见杜若善,便多问了她一些女红念书的事情,见她仪态大方,不怯不懦,心中也甚是欢喜。
董杜氏望了一眼贴身的婢女,那婢女会意,把一个荷包递给了杜若善。因着杜若梓不在,婢女便把两个同样绣花的荷包都交给了杜若盈。
两个女儿都道了谢。
这时杜若善才看向两位表姐,笑道:“容表姐、清表姐。”
见杜若善看过来,董可容略略收起了打量她的目光,礼貌地笑着点头。
董可容是董家二房嫡次女,比董遥清年长一岁,只见她样貌与气质皆是平平。听说,董可容已婚配,许的是右通政家的尚未有功名的次子。
董遥清则是董家大房嫡长女,身穿月牙外衫,湘色百褶裙,头梳结高鬟,戴一支流苏珠簪子,一身的肌肤细腻白净,气质安然清雅,是个美人。只是此时,她的一双如清泉般干净纯澈大眼却染了此许忧伤,人也慵懒了几分,不知发生了何事。
看这堂姐妹二人的气质,实属两相甚远。
杜家与董家常有来往,杜若善与这两位表姐还算熟络,但仍是略有疏离。杜若盈就没那么生疏了,直接走了过去,坐在董可容下首,靠近了说话,两人叽咕了几句。
一时间,白鹿堂里有几个女儿,满室生香,如几只百灵鸟,轻灵快活。
杜周氏满意地笑着与董杜氏唠家常。
杜若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杜若善,心中暗想今日祖姑母与两个表姐都在,是一个非常难得的表现自己的机会,于是合宜时机地说道:“祖姑母,安亲王妃寿诞将即,我和姐姐准备作双面之绣作寿礼,也想了个绣案,也不知好不好,还请祖姑母与祖母帮忙参谋一番。”
杜周氏点头赞许道:“此番好让这两孩子多有历练。”
董杜氏爽朗笑道:“是件好事,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