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乌楼,乃是乌魂国第一酒楼,汇集了国都中各式各样的人物。
君无殇随着孟会来到郡乌楼的门前,抬头一看,就被那富丽堂皇的装裱给震撼住了。九层阶梯上,沉香木铸成的大门雕龙画凤,各高一丈有余,可供八人同时并排而入,不嫌拥挤正门上方,还有一块烫金牌匾,上面风轻云淡地写着三个大字“郡乌楼”。
“入笔柔中带刚,下笔潇洒俊逸,提笔浑然流畅,收笔千里阵云。”君无殇看着高高悬于头顶的烫金牌匾,油然而发道:“前人在书谱中曾说的婉而通,精而密,流而畅,检而便,怕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君无殇小兄弟,你在念叨什么啊?什么婉而通,精而密?”孟会有些惊疑地看着君无殇,仿佛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总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摸不透,猜不着。
君无殇失声一笑,道:“只不过有感而发罢了,孟会队长不必放在心上。”
在另一片星空下,他曾经酷爱古学,自然对于中华国粹书法有一定涉猎。
而且,他也写得一手好字,只不过火候尚浅,并未登堂入室罢了。
“君无殇小兄弟真是深藏不露啊,出口成章,简直堪比那些世家贵族的翩翩才子。”孟会眼神还是有些狐疑,不过君无殇却并未放在心上。
就在两人正准备跨门而入时,身后一个声音却叫住了他们,道:“前方那位兄弟还请留步。”
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身穿青袍的青年男子站在了他们身后。此人作书生打扮,手握折扇,颇有些书卷之气。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君无殇上下打量了一番,拱手问道。
那青袍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刚刚偶然听闻阁下的分析,觉得茅塞顿开,拨云见日。我自问平生酷爱书法,还请能指点迷津。”
看着这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君无殇心中暗暗苦笑道:自己刚刚不过是有感而发,哪里是什么书法大家,骗骗外行人还可以,和懂行的人比划三句,就定会狼狈不堪。
而且他只是套用了古人的一些说法,自己并未有太多的意见。
“公子高看我了,本人对于书法的造诣并不高深,如何能代为指点?”君无殇实话实说道。
青袍男子眉头微皱,仿佛对于君无殇的话很不满意,还以为对方在推脱,便有些气恼地说道:“莫非足下是看不起我,认为我是无名之辈吗?”
此人话音一落,顿时有股隐隐的气势冲了上来,如同大江流水,汹涌澎湃。
孟会经验丰富,这种一言不合,就反目为仇的事情他见多了,当下立刻跨前一步,拱手说道:“这位公子还请不要心急,我兄弟并非此意。”说完,他转身对君无殇小声说道:“这人实力深不可测,不要与其发生冲突,否则惹来了大麻烦着实划不来。”
他这句话可没有一点夸张的嫌疑,郡乌城可是乌魂国的国都,里面高手如云,权贵世家如雨,多不胜数,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一个,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君无殇也不是傻子,没想到这个身着打扮像书生一样的人,居然会有那么凌厉地气息,国都之中,可谓卧虎藏龙。他脸色一换,微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还请不要生气,我并非此意。而是学术讨论,人人平等,谈不上指教,只能说是互为学习,取长补短。”
青袍男子听后脸色一缓,一阖手中的折扇,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心急了,失礼失礼。”
君无殇暗暗叫苦,没想到随口几句话,居然引来了一个书法狂人,真是走了背运了。
但是,事已至此,他不可能不说点干货,否则要是再触怒了此人,得不偿失。
“书法之度,浅显易懂,就拿这块牌匾上的字来说,便是印证了藏头护尾,逆入平出的准则,一点一划,丰厚雍容,却又不失刚劲挺拔,可谓上等。”
那人听后仿佛若有所思,沉头片刻,方才继续问道:“如此,上等又该如何超越?”
君无殇想了想,说道:“中锋用笔,锋芒赦敛,意境内藏,可超上等。”
“锋芒赦敛?……意境内藏?……”青袍男子喃喃重复了几遍,如同嚼碎吞咽,细细品尝。半晌后,才继续发问道:“该如何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