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是随意回答便可,没想到这人却如同着迷了一般,一问再问。
君无殇心中一横,道:
既然这样,自己也只能照搬一些中华古人的精髓了,希望能蒙混过关。
记得在书谱中孙过庭曾说过如何创作书法,今日正好依葫芦画瓢,说来试试。
“欲要达到超上等,必先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所谓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
此话一气呵成,毫无停滞,给人一种水银泻地的错觉。
身旁的孟会早就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他,如同初见。
青袍男子听后双目骤然一亮,似如获珍宝,追问道:“可还有至高境界?”
君无殇脑中回想起卫夫人的名言,脱口而出道:“点如高峰坠石横如千里阵云弯如折金钗运笔如锥画沙。如此一来,便可筋骨具备,入木三分,苍劲有力,自然天成。”
“好!好!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出门一趟,值得黄金万两。”听君无殇说完后,他双眸精光大亮,双颊隐隐泛红道:“五合交臻,神融笔畅!这位兄弟,果真风范大家,改日必将登门拜谢。今神思魂动,待归家后必然写出革新之作,取代头梁烫金牌匾。”
话音一落,这人便兴冲冲地离开了此地,健步如飞,仿佛生怕回去晚了一秒,就丧失了这份感触。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位兄台,当真性情中人,没有半点虚假之意。”君无殇目送青袍男子离去,出言笑道。
回头一看,才发现孟会早已经呆若木鸡,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如同白日见鬼。
“伏……君无殇小兄弟,你当真不是世家贵族,门阀子弟?”孟会喉头狠狠地吞了一下,低声问道。
君无殇摇了摇头,说道:“当真不是,我何须骗你?”
孟会松了一口气,露出笑脸道:“小兄弟可算是吓坏了我,这种才学词赋,怕是一般世家公子都望尘莫及,实在是让我钦佩不已。”
君无殇淡淡一笑,说道:“恰逢其会,刚好书法笔迹,我有所涉猎,否则只能贻笑大方了。”
孟会却不这么认为,武者通常都重武轻文,才学造诣不高,除去兴趣凋然,更因为大量时间耗费在修炼之上,难有分心。可眼前这少年人,明明年纪不大,却宛如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也不知道是耗费了怎样的精力才能做到如此,文武双全。
“小兄弟知道这头顶的烫金牌匾为何人所写?”孟会看了看上方,冲君无殇问道。
“小弟不知,还请孟会队长指教。”
孟会神色肃穆了下来,沉声说道:“此牌匾是当今太傅亲手所提,可谓风光八面。”
当今太傅?濮阳成?
君无殇听后也神色一凛,说道:“原来是当今国君的老师,自然大才,才高八斗,云淡风轻。”
宏广现在被乌魂国的臣民称为一代英主,雄才大略,让人折服。这其中自是少不了他的老师,也就是当今太傅濮阳成的功劳。
“可刚才那人却说要写出革新之作,取代头上的烫金牌匾……这份语气,颇有些狂妄了。”孟会有些凝重地说道:“国都之中,卧虎藏龙,此人若不是痴傻疯癫,就必然是大家子弟,身位不凡。否则,岂敢出此狂言?”
听孟会这样一说,君无殇才反应过来,低声答道:“没错,那青袍男子绝不简单,不说这份口气,就是刚刚那一动怒,便让我感到压力骤然而来,差点站不住脚。”
偌大国都,果然龙盘虎踞,人杰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