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风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得厉害。宿醉这件事他只尝试过两回。第一回是考上了这所大学,梅潇潇给他庆祝,摆了一桌酒宴请了十几个人,结果梅潇潇一个女人灌翻了十五六个大男人。第二回是莫白风失恋,自己的女神好不容易追到手了三个月,被一个校草级别的给挖了墙角。莫白风一宿烂醉之后的几个礼拜,头顶还绿得冒油。这一次莫白风却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回来之前顶多也是微醺,走了一路酒也醒了不少,然而一躺上床,酒精却猛地如猛虎下山一样扑了上来,把他直接一巴掌闷倒。
莫白风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醒来。他觉得自己身下黏黏的,一股腥气随着他的动作弥漫开来。莫白风登时脸色就变了。他面部抽搐地看了看身下的一片狼藉,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赶紧抱起毯子床单新内裤一溜烟冲进了厕所。莫白风的声响惊动了熟睡的几人,当莫白风揉着通红的鼻子从厕所出来时,马会冉一边起床一边狐疑地说:“什么味儿啊,这房间真闷。”
莫白风连忙手脚麻利地去开窗。
莫白风的脸色有点儿发青,但是一股红色却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耳朵尖。他刚在才厕所里对着镜子打量了老半天,露出皮肤的地方倒是没有新添的痕迹了,但是重要部位的痕迹却增多了。想到自己梦里居然还挺主动,他就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莫白风无比后悔没有回虞雨那儿去睡。想到这里,他赶紧给虞雨打了个电话。虞雨也已经醒了,是被闹钟闹醒的。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闷,好像是感冒了。他含糊地说自己还行,半夜被闹醒了一次,现在刚醒不久。然后催促莫白风赶紧回去,接着就挂断了电话。莫白风想了想,这两天是双休日,还是尽快回虞雨那儿去借他的阳气扫扫晦气,于是赶紧开始整理东西。
他只要一回这寝室就开始做怪梦,会不会是这寝室的问题?难不成那鬼一直留在了这个寝室?
莫白风有些担忧,他看王静和马会冉都起来了,于是问他俩昨晚睡得怎么样。两人一头雾水,自然说好。
“前面那段时间呢?没什么怪事吧?”
“能有什么怪事?你小子一走我们寝室温度都上升了好几度。我们还挺想念你这人造空调的呢。”王静嬉皮笑脸地说。
莫白风想了想,再看了看王一泓,发现他依旧睡着,头埋在被子里,便不好去打扰,径自开始收拾东西。莫白风这一觉睡到了八点,等他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好,已经到了十点。王静挤眉弄眼地说:“这么多东西,你是要彻底搬家啊?”
“住在这儿对研究不方便嘛,”莫白风干笑了两声,“那边项目结束之前,我打算都住那边。”
“都搬到人女朋友家去了,”王静夸张地说,“你女朋友是考古队的啊?!”
莫白风头疼地说:“没有的事。”他刚准备给虞雨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他,就听马会冉说了一句:“你们看看一泓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烧了?”
王一泓平时作息规律,学习认真,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是人倒是很老实,就算睡懒觉也不会超过九点。“他昨天也没有去喝酒,怎么能睡那么晚?”王静也楞了一下,和莫白风一起来到了王一泓的床边。王一泓就睡在王静下铺,此刻一动不动,埋在被子里的半个脑袋此刻被马会冉挖了出来,脸色有点儿发白。莫白风只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手指在他的鼻子下按了按,目光立刻变化。他扭头对王一泓和马会冉大吼说:“给我一盆热水!”
王静再怎么没有正形此刻也知道不好了。他连忙去打热水,而马会冉则冷静地去找脸盆。莫白风将王一泓身上的被子掀开,眼神之中顿时闪过一丝震惊。拿盆回来的马会冉看到王一泓的体态,顿时后退了一步。王一泓的双手放在脖子上,如果莫白风没有将薄被抽开,他的姿势就是用薄被将自己的脖子勒了起来。莫白风揉开他的肩膀,只见他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迹,万分可怖。莫白风二话不说,把刚刚收拾起来的包裹打开,将那柄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桃木剑取出,放在一边,接着从一个小罐子里取出五谷,随手洒在地上,然后又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这时候王静也冲了回来,他沉重肥胖的身躯踩在地上不时发出嘭嘭的响声。他的脸色还没有来得及变化,便被马会冉抢去了手里的热水瓶。莫白风指挥马会冉将热水倒入盆中,接着将自己手里的小瓶子倾斜。小瓶子里倒出了一两滴血红色的液体,在热水中立马就染了开来。
看到王一泓的状况的王静吓得连连往后退,大声说:“一、一泓他怎么——”
“闭嘴!关门!”莫白风此刻万分冷静。他一说话,王静连忙跳起来去关门。马会冉忍不住说:“不做心肺复苏?”莫白风嘴里的话像是炮弹一样弹射出来:“心肺复苏救不了他,是冤鬼!”莫白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支毛笔,在盆里搅了搅,在桃木剑上刷上了一笔,接着对马会冉使了个眼色:“按住他!”
王静此刻也回过了神来,他看着盆说:“这是什么?”
“黑狗血。”莫白风话音落下,就用那支沾了稀释狗血的笔在王一泓的脖子上浓墨重彩地画上了一笔,仿佛将其脖颈切断了一般。王一泓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双眼突然睁大。通红的眼睛让马会冉看得心头一突,险些松手。王静此刻却扑了上来,一把按住了王一泓的脚。王一泓发出了一声尖锐得可怕的嘶吼,接着一道漆黑的东西突然之间从莫白风眼前闪过。莫白风眼疾手快,提起早就准备好的桃木剑,一剑当空挥过,只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嘶鸣,那道灰影变成了两截,其中一截消散,另一截以更快的速度逃窜出去!
莫白风拎起早就缠在手掌上的红绳,对其兜头一抓,红色的线绳反兜出来变成了一张小小的网,黑影一撞上去,莫白风就抓住两个线头,伸手一拉,再飞快抹上了一张符纸。接着他来不及抹一把汗,再度沾了沾稀释的黑狗血,对王静和马会冉低吼:“把他衣服脱了!”王静和马会冉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刻他一发令就立马跳起来,一个按住他,一个飞快地把王一泓的衣服扒开。莫白风在他们飞快往下扒的同时几乎贴着他们的手在王一泓的胸膛上开始描画,仿佛是以其身体为宣,开始写起了狂草!
王一泓和王静手忙脚乱地一路扒下他的衣服,直到莫白风一路写到了他的脚底板才算完。那支毛笔竟然一直没有写断“墨”,红色的痕迹一直到莫白风收笔,才瞬间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