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都跟你说了我听不懂古文。”沈小春没脸没皮地笑笑，“行了，您老也别琢磨我了，没什么好琢磨的。你直接说吧，这对怎么个配法？”

老爷子把手放在书案上点动着，拿一双通透的眼看着沈小春，没再多余问，直接跟沈小春说：“你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沈小春老老实实地报了出来。

老爷子那张跟碎墙皮一样的脸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他低头从宽大的袖子里下抽出一本簿子摊开在案上，双指并拢收在胸前，闭上眼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案上的簿子突然开始走页，哗啦啦地迅速翻动着，还没等沈小春感叹一句“神奇”，簿子又突然停了下来，只剩其中一页纸，正正当地朝天竖立着，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华一铭。

沈小春看着这仨字，实在不知道心里什么想法，也不好在老爷子跟前瞎说什么，一直到出了门才咬着牙念了一句：“真他妈是扯不断了。”

结对成功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指导室领任务。

沈小春到指导室门口的时候，华一铭正靠在走廊墙上，头歪在窗边，戴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他一见沈小春走过来，就扯掉耳机，把耳机线挂在脖子上，冲着沈小春扬了扬下巴：“来了。”

“嗯。”沈小春双手插兜，迈着懒八字，朝指导室的拉门转了下头问，“谁在里边啊？”

华一铭站直了身子走到沈小春跟前说：“郑天煞。等你呢，里面烟味呛，我出来了。”

沈小春挑了挑眉问：“你知道咱俩结对了？”

“知道。”华一铭的嘴角动了动，“你怎么想？”

沈小春仰着脸笑了笑：“没怎么想，就是觉得，回头咱俩的红底合照往那墙上一挂，估计挺瘆人的。”

华一铭贴在裤缝边微微蜷着的手松快地垂了下去：“那挂的都是完成任务的优秀毕业生。”

沈小春吊着一边嘴角，抬手捣了捣华一铭的肩头：“怎么？你可是跟你沈哥组队，这点信心都没有啊？”

华一铭被沈小春那股得瑟劲给逗的摇摇头：“这下想不熟都难了，已经到这份上了，以后好好处吧。”

沈小春看他一眼：“原先我还觉得你这人冷，现在看你倒是一句一句说的挺溜。”

“我这人确实话不多，不过也是你那会儿给我甩脸子，我只能端着点，省的被你找茬。”在华一铭这边，不该沈小春知道的沈小春也已经看见了，那不如俩人就舒服地相处，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沈小春淡笑着把脸转到一边，正想回答，两人身后的门却哗的一声被拉开。

郑天煞从门后伸出头，挤着一双烟抽多了的迷离眼瞅着他们：“你俩这是准备在走廊上做个双人会谈？还打算让我等多久啊？”

沈小春皮笑肉不笑地回：“老师，我们这不是在等你把那快长在你嘴里的烟给拔.出.来吗？”

郑天煞直接把嘴里叼着的烟吐在地上，又抬脚碾了两下：“行了吧。滚进来。”

灵异示范学院的指导室倒是跟其他学校的指导室没什么区别，一张白色长桌，几把椅子，配上涂得灰白的墙壁，看起来又冰又冷。

沈小春和华一铭一坐下，郑天煞就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个牛皮袋，啪的一声扔在桌上：“打开看看吧，你俩的任务。”

华一铭伸手拿过牛皮袋，解开了上面的线圈，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沓资料，资料的最上边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瓜子脸，水灵眼，一头黑发垂到腰肌，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这姑娘穿着一身女巫蓬蓬裙，拍照背景是息壤的漫展入口。

郑天煞往椅子上一坐，难得正经地双手放在桌上拢着：“她叫顾怜，在寻灵论坛上的ID是南溪。寻灵论坛是一群恐怖灵异故事爱好者的聚集地，四个月前，这姑娘在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说自己八字纯阳，是鬼魂最怕的纯阳体质，所以不怕鬼。”

“不怕鬼？”沈小春瞥了一眼放在资料上方的照片，“现在的姑娘都这么能作吗？”

郑天煞点了点头接着说：“她在帖子里宣布自己要玩遍所有的通灵游戏，还要在帖子里记录全过程。这件事在论坛里激起了不小的水花，不少人跑到楼里围观，后来她又邀请亡魂在帖子里盖楼留言，声称自己能看到鬼魂的留言，她会通过通灵游戏跟这些留言的鬼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