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春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拨弄了一下快齐眉的刘海：“结果玩脱了？”

“嗯，她玩了四个通灵游戏之后，在帖子里留了一句‘救救我’就失踪了。”郑天煞伸手拿过资料，抽出夹在里面的几张照片码放在桌子上，“这个事件影响极其恶劣，网友把这个事件定名成‘寻灵论坛南溪事件’，还把这件事发布在公共媒体上大肆传播。”

华一铭低头看着郑天煞摆在桌上的照片，面色如常。倒是沈小春看的有点头皮发麻，他眼神飘了飘问：“这都什么啊？”

“警方后来去了顾怜的出租屋，在那里发现了大量血迹，还有满浴缸泡在水里的黑发。”郑天煞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她家水族箱里养的热带鱼，也全都被黑发丝缠死了，不过不是死在水里，是死在满箱的血里，而且在这些鱼的嘴里，还发现了人的腐肉。”

照片里的画面极富冲击力，像是扔进沈小春胃酸里的一块石头，掀起一股直往上涌的恶心劲。

华一铭见沈小春脸色不太好，接过话头问：“我们应该怎么做？”

“警方当然没调查出什么结果，所以这起案子才被秘密转到了灵异事件统筹处理司，咱们学院也是体系内的，就接手了这案子。”郑天煞拉开外套，从内兜里掏出几张半透不透的灰色底片放在桌子上，“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些曾经在帖子里盖鬼楼的鬼魂们，你们需要找到他们，进行排除调查。”

沈小春拿起灰色底片举在眼前一看，上面竟然印着一个泛白的轮廓，再仔细一瞧，这分明就是幽灵照。

郑天煞拿起他随手扔在桌上的手机，低头戳了几下，沈小春和华一铭兜里的手机随即响起了提示音。郑天煞反手把手机扣在桌上说：“我已经把帖子的网址在问灵app里私信给你们了，你们点进去就能看见顾怜做的游戏记录，还有鬼魂盖的鬼楼。上面已经对这几只鬼做过初步调查了，资料都放在文件袋里了，而且这几个盖楼的鬼都在《游世魂鬼簿》里有登记，你们从簿子里调出他们的记录就能找到他们。”

最后，郑天煞摆直了身子，破天荒地正襟危坐，慎重地看着他们嘱咐：“行事小心，安全第一。”

从指导室出来之后，沈小春老大不愿意地把档案袋扔到华一铭手里：“得，这个任务调查起来这么麻烦，估计咱俩得整天对着面大眼瞪小眼了。”

华一铭把郑天煞给的几张灰色底片放进档案袋里，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沈小春听得云里雾里：“什么？”

“顾怜。”华一铭跟在沈小春一步之后，“她看起来很年轻。”

沈小春点了点头：“确实，姑娘还挺漂亮，好好一朵花就这么败了。”

华一铭听完沈小春这话，掀了掀垂着的眼皮：“你喜欢这型的？好看的女孩？”最后两个字，华一铭还咬了点重音。

沈小春本来随意地走在前面，扭头分了一半的神给窗外黄昏里的火烧天，听了华一铭的话之后，他顿了顿脚，把头一偏，用一张撒了窗外暖光的侧脸，给华一铭抛了个吊儿郎当的笑：“我更喜欢好看的男的。”

这句话一出来，华一铭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档案袋。刚说要变熟，这是搔他呢？

华一铭舔了舔有点干的嘴角说：“那挺巧。”

两个人站在窗户投下的光格里，心神都有点荡漾。

沈小春转回头直视前方，没挑明问“挺巧”俩字什么意思，话到了这份上，再说下去就好像要撩人家一样，沈小春目前真没这个意思。就是他这个人从来不藏着掖着，既然以后俩人得经常在一块，所以他觉得还是现在坦诚了比较好。

况且他已经知道了华一铭的秘密，交心嘛，有时候总得扒出点自己身上藏着的东西给别人看，算是互相表个态。

华一铭顿了会儿又说：“你倒是实在，随口就说了。”

沈小春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这事儿就跟有人喜欢胖的，有人喜欢瘦的，有人喜欢个高的一样，无非我就是喜欢个带.把的，这就是烙在我身上的印子，我觉得挺酷的。”

华一铭笑的嘴角有点咧开，在后面点了点头。

“你说顾怜真的已经死了吗？”虽然这话一听就是在转移话题，但沈小春的话音自然舒服，没带半点尴尬，让华一铭的心也跟着松了松。

“活着的几率不大。”华一铭顺着沈小春摆出来的台阶往下走，“既然已经交到我们手里了，多半是鬼弑了。”

“华一铭，先说好，去走访调查的时候你得冲在前面。”沈小春话说的赖皮，“我能以197的高分进这个学校，不是隐藏实力，是我真拿学习这事没辙。上课讲的那些阵法，符文什么的，我听着就脑阔疼。”

华一铭看着沈小春有点毛躁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胸口有点痒。他抬手轻轻在胸前拍了两下，平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