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荒谬了……道长你莫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含血喷人!”
“有个人你见了之后,便会知道我并未诓你。”
“是谁?”
“孟含蓉。”
“……好。”吕元纬突地沉默,答应了下来。
他心内一片乱麻,西道长说的话太过骇人听闻,他也想知道真相。
只见青年道人解下背上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块灵牌,放到了书桌上。
那是一块小小的灵牌,奇异的是上面竟是空白一片,并无名讳。
吕元纬莫名地看向西遥:“道长,这是何意?”
“真正的孟含蓉在此,你看仔细了。”
吕元纬盯着灵牌,心下隐约有些预感,片刻之后,只见那灵牌附近影影绰绰地显出一道影子,随后那影子越来越清晰,很快便现出真容,竟是一个白衣女子,面色惨白、眼角发红隐约可见血迹,分明是一个凄艳女鬼!
他惊骇地后退几步,并未注意到随着女鬼的现身,西道长竟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了。
“莫怕,我虽是鬼魂,却无法伤人,如今更是濒临魂飞魄散边缘……你我曾经见过,我与孟含薇相貌也有几分相似,你回想一番应当能记得起来。”孟含蓉并不上前,温声道。
吕元纬细看这幽魂相貌,若忽略鬼相,便能看出她相貌清丽,眉眼间和孟含薇有两三分相似,只是孟含薇偏于娇柔,她更端庄些。
吕元纬当年既然和孟含薇成了婚,自然也是见过亲戚的,因而对大姨姐还有些印象。如今细想起来,眼前这人形貌确实和孟家大小姐一般无二。
“你……你当真是大姐姐?”吕元纬难以置信,“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自然是拜孟含薇所赐!”孟含蓉面上现出怨恨之色,眼角发红,似乎就要渗出血迹,“十年前,我因旧疾一时闭过气去,孟含薇的魂魄便趁机霸占了我的身躯,之后我魂无所依,只能附身于灵牌之上,而孟含薇却冒充是我,享受着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我不信,这是你一面之词,她不是这种人。”吕元纬沉默了一会,仍旧不肯相信心中善解人意的前妻竟会因贪图荣华富贵而强占了他人的身份。
“孟含薇向来善于伪装,我也知你不会轻信。不过,我所说并无一字虚言,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与你切身相关之事。”
“什么事?”
“你之所以会落榜,乃是有心人有意为之。”
“什么!”
读书人十年寒窗,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断读书人青云路犹如刨人祖坟,孟含蓉这话一出,吕元纬心神顿时生乱,如被大锤敲击般巨震不已。
“当年,你来京城应试时曾被孟含薇撞见,只是彼时她在轿上,你在路旁,你没有看见她,她却见到了你。后来,卫英朗为了帮她出气,便使手段将你号舍换成了底号,同时在你的吃食里下了药。这药无色无味,乃是卫家秘传,是一种慢性毒`药,下药两三天后才会慢慢起作用,故而你考试时才会腹痛难忍,更因此落了榜。”
吕元纬怔然无语,对孟含蓉所说的话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他其实也怀疑过自己的落榜有内情,但因为并无证据,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没有理由会被人使手段陷害,便把这份怀疑埋在了心底,万万没想到今日却突然在大姨姐的口中得知了另一种可能性。
“你既然被禁锢在灵牌上,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吕元纬的声音干涩。
如何得知?自然是西道长告诉她的。
但此时却不能这么说,孟含蓉道:“我毕竟曾当过侯府的家,知道府中有这么一味药,至于如何知晓是他们害你,自然是因为我无形无状,没人防备我,被我听到了。”
“……”吕元纬闭了闭眼,听到这里,他其实已经相信了大部分。
“此事千真万确,你若不信,可自行查证。”
“如何查证?”
“孟含薇的魂魄与我之身躯相融已久,俗语说相由心生,这些年来那副身躯的相貌越来越接近她原本的样子,现在你已见过我,知道了我的样子,之后你可伺机去见一见那位‘侯府夫人’,看她是不是长着跟孟含薇相像的脸?何况你们曾是夫妻,或许你能察觉出一些只有你们夫妻才能知道的秘密。”
“你想让我去求见侯府夫人?但侯府门第高,我未必进得去,何况若你所说是真,她又怎么肯见我?”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孟含薇极爱珠玉宝石,这些年来她每旬必会去一趟珍宝阁看新品,届时你可借机接近她,试探一番。”
“好,就如你所言,我去一趟珍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