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该学着正经些(1 / 2)苏城轶事首页

霍金郡这一跪就跪到了天黑,期间只有姜妈妈来看过她,说了些体己话,也说了这些年张玉婉的艰难,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霍金郡不要再胡闹,多听张玉婉的话,万事也不要强出头,霍金郡只管点着头听着姜妈妈的唠叨,这些话她是从小听到大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自然也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

“咳咳。”张玉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妈。”

“起来吧,水烧好了回屋洗个澡,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

霍金郡是害怕这个母亲的,不,这害怕里更多的应该是敬重,在霍家这样一个各色人等都有,四大染缸一般的环境,生存这么多年绝不是因为她生了个儿子这么简单,她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平常时候张玉婉宠她疼她,可每每只要自己一犯错,第一个垮下脸的也是她。

这个澡洗的并不舒坦,霍金郡心里七上八下的,拿水抹了把脸,怕等下又要挨骂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将霍金郡当作男儿来养,霍金郡的眉眼间从来都没有女子的娇柔,反而有种男子的英武,搭配一身的中山装整个人看上去顿时神采奕奕起来,愣谁看见都得称赞一声美男子。

“妈,我来了。”

“嗯,快吃饭吧。”

一桌子的菜,全是霍金郡爱吃的。

“没点酒?”

“多大点儿的人,还要喝酒!”张玉婉皱了皱眉头,还是给她倒了一杯。

“慢点吃儿,没人跟你抢。”张玉婉看着自己的“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摸上了她的脸“你老实跟妈说,那些土匪真没把你怎么样?”

霍金郡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咂了口酒,摇着头“真没有,他们一听我是霍家少爷就害怕了,然后就把我放了。”

“就这么简单?”

“对,他们说只要我回去不把他们供出来,这事就算了了,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霍金郡把一些事情全都简化了,只挑了些没什么关系的说,毕竟她也不想让张玉婉一把年纪还要为她担惊受怕“妈,你就放心吧,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您就别担心了。”

张玉婉抿着嘴,严肃的皱着眉头“往后不准你强出头,这次幸好你命大逃过一劫。”

“知道了知道了。”

“你又不耐烦!”张玉婉一巴掌拍在了霍金郡脑后,刚还想再教训,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大帅回来了,让少爷过去呢。”是周副官的声音。

张玉婉的眉头比刚才还要深,拉着一张脸,不悦的说道:“你遭了这么大的罪,他倒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现在才知道回来,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母子!”

对于这个霍金郡倒是看得开,她爹这个人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拿手绢擦了擦嘴,解开了领子的第一枚扣子,俨然一副流里流气的混混儿模样。

大厅里的霍德山敞着衣服,嘴上叼着烟枪,正一股一股的往上冒着烟雾,一看见霍金郡就开骂了“才从土匪手里回来,就欠了一屁股赌债!你他娘的是嫌老子票子太多花不完是吧!”

想也知道自己欠赌债这件事情是谁多嘴,霍金郡狠狠的剜了一眼周副官,接着便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不过就是玩玩罢了,总不能让人家说我霍大少欠钱不还吧,那样的话我还怎么在苏城里混啊!再说了,这钱是我问云逸朗借的,他又不着急让我还...”

“还说这个混球话!”霍德山摇着烟嘴瞪着眼“没有老子你算个球的霍大少!你有几个面子!还不都是你老子我给你的!在这里跟老子充大头!”

污言秽语一时间充满了整个大厅,婆子丫头下人的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是去哪个狐媚子那里受了气,跑来教训金郡!”张玉婉踩着浅绿色莲花图样的绣鞋就走了来。

“老子一教训这个混球,你就来了!诚心给老子找不自在!”霍德山鼻孔的一张一合火气大得很“赶紧给老子滚滚滚!”

“金郡哪里惹着你了,好不容易从山贼手里死里逃生的回来,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要骂她!不就是输了钱,有什么比儿子回来还要紧!”张玉婉心疼霍金郡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平日里可以打可以骂,别人绝对不行!尤其是霍德山,这个没儿子的时候想儿子,有儿子了又天天打骂的混账祖宗!

“你以为那个小蹄子能给你生儿子,所以你就这么不在乎金郡!”张玉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外头“我告诉你!装在肚子里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等生出来才知道!到时候要是个丫头,有你今天后悔的!”

霍德山一提这个就烦心,大家都说红妙会生儿子,可以往的时候大家也这么说,到头来还不都是丫头!折腾了十几年到头来就只有一个霍金郡,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张玉婉,毕竟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这个家里第一的大功臣,再说了儿子再不争气也总比丫头片子强吧。

“老子懒得跟你扯!”霍德山把烟枪握在手里将桌子磕的当当只响,又喊道:“你个混球东西!再敢赌钱老子打折你的腿!”喊完又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挥手“滚滚滚滚!赶紧滚!!”

张玉婉拉过霍金郡“走!”

霍金郡哦了一声便乖乖跟着走了!

回了屋子,张玉婉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又去赌钱了,早就跟你说了,赌场里没有赢家!在这上面你栽的跟头还少吗?”说着又拍了拍霍金郡的肩膀“你的这些少爷习气得要收敛一下了,也怪我太宠你,平日里也没有约束过你,从今天起你不准出门,在家里好好呆着,我给你请个先生回来。”

“不出去!那怎么行!”霍金郡一听便炸了毛。

“怎么不行?!”张玉婉横眉竖起。

“我答应了阮筠要去看她呢。”

突然听了这话的张玉婉喉咙像是被插了一根刺,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后还是阴沉着脸“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准去!”

张玉婉是不喜欢阮筠的,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这与阮筠的身世有很大关系,毕竟那是苏城烟花柳巷有名的花魁。

阮筠何许人也,江南人氏,幼年时也是大户人家,可惜中途家道中落,父母早亡,与舅父流落至苏城,后又被舅父二十块大洋卖于汇春楼,自小生得一副好皮囊,没多久便成了汇春楼的头牌姑娘。

“妈,您别那么讨厌阮筠,她的命很苦的。”霍金郡很难得为谁说好话。

“不干不净的,你一天到晚就喜欢跟这样的人来往!”

“那也不是她愿意的,该死的是她那个丧天良的舅父。”把亲外甥女卖到窑子里,霍金郡当初知道这些的时候恨的牙根儿都痒痒,动用手里的人去找阮筠的那个舅父,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她固然可怜,可你见天儿的往那窑子里跑,你就没想过你自己的名声?”张玉婉叹了口气。

“我的名声?”霍金郡忍不住哈哈大笑“妈啊,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再说了,我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难不成真去娶一个名门闺秀的大姑娘进门?”

“你....”张玉婉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