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沈辞,你……”黄衣男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沈辞怎么会在这,按他接到的消息,这会儿应该还在宫里啊。
沈辞走近,袖下攥紧的拳伴随着骨骼蹦脆的声音,眼神宛若看一条死狗,声音森然,“很意外是吗?”
“我也很意外,你们没有来找我,反而找上了一个弱女子。孙茂军就这点本事?”
黄衣男一激灵,孙茂军是主公的名字,沈辞怎么知道的?
沈辞朝琬宁招手,示意她过来。
琬宁踉跄着爬起来,飞快的躲在沈辞后边,眼泪顺着沾了土的小脸唰唰淌下来,留了两条灰扑扑的印迹。
她惊魂未定,强忍着战栗,小声道,“他们是孙家的人,要不,咱们还是跑吧。”
沈辞眯眼,“一群臭鱼烂虾而已,这么不信我?”
琬宁咬咬唇,他们长的五大三粗的,她迟疑,“我怕你……”
沈辞难得耐着性子,哄句,“乖,闭眼睛。”
琬宁点头,不再跟他添乱。
她应当相信沈辞,雁门十三关那样凶险,他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琬宁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黄衣男子虽怕沈辞,可他想着带着个姑娘,心有顾忌,身手定不灵敏。
他啐了口,恶狠狠的冲上去,身后的兄弟们也蜂拥而上。
沈辞舔唇,抬脚飞快的踢在黄衣男膝盖一寸下的筋膜处,黄衣男失了平衡,疼的龇牙咧嘴摔到地上。
剩下的大汉瞧见头目受伤,抄着刀就冲了过来。
沈辞拽着琬宁侧身躲过锋刃,右手直接直接勾住大汉喉咙,手臂弯曲,锁着他的喉咙。
他是用全力的,那大汉额头青筋暴露,渐渐窒息,手里的刀也提不住,摔到地面上,锋利的刀刃砍在脚面上,顿时溢出了一道血迹。
大汉顾不得钻心的疼,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双手朝空气拼命的挣扎。
沈辞挑眉,冲着剩下的人道,“还来么?”
黄衣男见状,急忙连滚带爬的跪倒沈辞脚下,求饶,“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求二爷放了我们。”
沈辞下巴微微扬起,声音不屑,“求我没用,想活命就求这位姑娘。”
黄衣男又转头“砰砰”朝琬宁磕了两个响头,“求姑娘成全,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不是人,我们有罪!”
琬宁被他吓得退了几步,想到方才绝望的情景,她眼圈泛红,没说话。
沈辞侧首,看她额头一片猩红,小脸满是惊惶,胸腔莫名难受。
他皱着眉,引导着,“想什么便说什么,不要顾忌。”
琬宁眼眸黯了黯,声音却坚定,“送官。”
沈辞捏了捏她白嫩的指尖,心里有种自豪感,心情愉悦,“这便对了,挨了欺负就还回去,打不过就找我,左右不能白吃亏。”
他难得态度这么好,琬宁轻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袖下被他握着指尖,琬宁能感知到他掌心的薄茧,带着温度,痒痒的。
她很贪恋这种感觉,可沈辞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她又不敢多想,更怕沈辞发现她其实很喜欢被他握着手,因此嫌恶自己,便悄悄的把手抽开藏到宽大的袖兜里。
沈辞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脸色有些沉。
他踢了脚地上像癞□□一样的人,把这不舒服转移到他人身上,冷声问,“自己去京兆尹还是我送你去?”
黄衣男自知今日之事败露,避无可避,心灰意冷,“我们自己去,不劳烦二爷了。”
沈辞俯身蹲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黄衣男的下巴,眼神冷厉,“回去转告你家大人,今儿,沈家与孙家的梁子,结透了。”
说完,沈辞站起身,叫上琬宁,“走吧,送你回家。”
处理完眼前的事儿,琬宁有一瞬的放松,额头前阵痛传来,带着眩晕感。
她轻“嘶”了一声,喊出了声。
沈辞瞥见她掌心被石子划破,掺和着灰土,额头也磕破了,衣衫狼狈。
若这么出去,名声怕是毁了。
“我去叫辆马车,先找个医馆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
坐在马车上,琬宁想着方才那黄衣男说的,这天下都快易主了,有些心惊。
她问道,“为什么孙家的人会来抓我。 ”
沈辞眉心拢起,手臂拄着马车的窗框,“我今日进宫面见陛下,找到了宋家与胡人通敌叛国的证据,应该是宫里有奸细听到我和陛下所谈,往宫外递的消息。”
听到宋家证据确凿,琬宁眼眸一亮,惊讶道,“真的?你真的找到了。”
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沈辞瞧她欢喜的样子,也不知不觉的跟着开心,面上却毫不在意,“是。”
琬宁揉揉眼睛,不解,“可宋家落网,要抓我以此要挟你,也应该是宋家来人,与孙家有何……”
琬宁突然缄口,身子一激灵,“难不成宋家和孙家暗中勾结?”
沈辞点头,从今日的事儿来看,宋家和孙家暗中来往已是事实,孙家权势滔天,甚至家族里还出了位皇后,不缺权利。
那么不缺权,又何必放下身段与宋家来往,这与宋家背后的胡人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