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围攻不下，主要还是曹翰的锅。

虽然胡则跟宋玉成守城是一绝，但归根结底，是曹翰一开始瞧不上江州军。

攻了几天之后损兵折将，面上过不去，便下令屠城。

正是这屠城令，才导致江州城内众志成城。

眼下骑虎难下。

先前派皇子来督军，他本能感到尴尬与不满，所以才听了弥德超的蛊惑。

听到皇子有办法一日之内攻下江州，他顿时松了口气。

但愿皇子不是说大话。

曹翰心境不同，固然指着皇子一语成真。

但是湖匪们却都不信。

宋玉成也不信，虽然胡则守城很多都依赖他，但是现在城内士气可用，胡则手段高压，支撑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

第二天到了城下，湖匪们还没有完全整编，乱哄哄的簇拥在曹翰军周围，惹得城上阵阵发笑。

胡则当然是故意笑的，昨天差点哭都哭不出来。

被杀散的人马逃回来不少，都说宋玉成降了，湖匪们也大多降了。

这绝对是个重创，彻夜难眠。

但他是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装作没事人一样。

并且今天一早就起来巡城，士气算是暂时稳住了，人心也还没有散。

但宋玉成的旗号就在城下打着，总不能视而不见。

“请胡将军前来答话！”

宋玉成骑着马出列，对着城上大喊。

“给我放箭！”

胡则手一挥，顿时箭如雨下。

但是基本都是装装样子，宋玉成威望仍在，谁会真拿箭射他。

“胡将军，连说句话的胆子都没有吗？如此心虚？”

孙林拨马而出，对着城上大喊。

曹翰连忙跟上，示意麾下举起大盾，千万别让人家冷箭射着了。

“有什么好说的！唯有玉碎罢了！”

“胡城主，便这样置全城官兵庶民于不顾吗？我乃大宋皇子赵德昭，我许下誓言，若纳城投降，不伤一人，一动一钱一斗米粮，官兵不入民户！”

听到大宋皇子这么说，城头上无数人活跃起来，交头接耳。

之前是曹翰这个屠夫不给任何机会，但现在来了个大宋皇子，只怕他们能得善终。

钟娘也跟宋玉成一同越众而出，“各位，国主在东京安居，都能有善终，尔等也是！千万不要跟着胡则自寻死路！”

无数湖匪首领，以及南唐旧军官也出来喊话。

胡则却始终不为所动，只下令放箭。

“我等乃是有气节，有肝胆的好人，不像尔等卖国求荣。今日唯死战，战至最后一人。”

这话一出，还是有不少人在那迎合。

好多人的确是失去活下去的欲望，只想随着胡则与江州共存亡。

孙林忍不住大叫：“你们江南国已经忘了，整个江南旧地皆为宋土，唯独你们江州不降。满城百姓都为你陪葬吗？就为了你胡则青史留名？”

“那么，就算今日满城俱亡，名留史册的也只有你胡则，其他人都是无名冤魂。更何况，史书上只会记载一笔，江州士民愚不可及！”

胡则始终冷笑，无比轻蔑。

“别废话了！今日战至最后一人，我胡则死了，你们继续替我守城。”

胡则歇斯底里，脸上有着奇怪的潮红，手中握着刀，敲击在城墙上。

宋玉成等人黯然，劝不动胡则了。

只有攻城才行，希望刚才一番话语，对守军意志的摧毁已经到了极致。

孙林笑了笑，直接动用了技能。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孙林逮住胡则就是一顿骂，他的确是没见过这么食古不化的人，只为了自己史书上一笔，居然蛊惑全城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