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怡双腿酸软,无法起身来攻,只急得她破口大骂。刘岳不去理她,闪到她身后,左腿抬起,勾住她右臂,右手按在她头顶,寻她百会、上星、神庭三穴。步子怡哪里知道刘岳是在为自己医治,只道他是在用什么残酷方法惩处自己,愤然道:“你是个男人就让我解脱的痛快些,如此折磨人可不算是好汉。”刘岳淡淡一笑,却不答话,人头部的穴位最为冲要,一个不慎立时便有重伤瘫痪之祸,他找穴的手段虽十拿九稳,此刻却也不敢托大。
刘岳右肘弯过,反勾住步子怡左臂,防她运劲抵抗,双手向她两侧头维穴点去。步子怡登时一晕,过去的一桩桩往事走马转蓬般涌上心田:拜师学艺、为吴庆生、王力强的加入、掌门人仙逝、与王雪相遇……步子怡只觉头痛的厉害,几乎便要撕裂,胸口热血上涌,更是翻江倒海般地难受,她毕竟是年幼少女,熬不住痛苦,只得放声哭道:“刘岳,刘师兄,你……你做做好人,放过我吧,我,我不行啦……。”刘岳心知此际最为关键,若是将她放脱,不免半途而废,不定毒物还会回流到她心肺,更是后患无穷,心中虽然怜她,却不敢将她放脱。步子怡又大声叫道:“我的好师兄,我……我求求你啦。”双臂奋力挣扎。刘岳一边运功在她眉冲处发劲,一边柔声安慰道:“就快好啦,孩子,再忍耐一下。”步子怡此际当真生不如死,哪里还肯忍耐,只是大叫大嚷地胡乱挣扎。
刘岳与步子怡师门情谊已有十年,此刻见她这这等可怜,胸口一酸,忍不住掉下眼泪。忽听身后一人朗声道:“哈巴门总掌门人在此。刘岳、肖远胜,下跪听令!”正是适才那轻功极佳的黑衣人现出。刘岳为步子怡医治正到了间不容发之际,别是有人在他身后叫喊,哪怕是塌地陷,此时也无暇理会。
山下一个似人似兽的身影疾奔而至,却是王力杰到了。王力杰见到刘岳与步子怡,微微一怔,随即想到:“是了,你必是失手将步子怡打伤了,现下只好为她运功推拿。”他自不知自己只猜中一半,刘岳在为步子怡推拿不假,却不是因为失手将她打伤,而是在为她驱毒。王力杰见刘岳神色凝重,浑身大汗,料想他现下已到了运功疗赡关键所在,决计无暇理会自己,心想此时正是除掉他的良机,拾起远处的那柄弯刀,笑道:“刘岳,刘师兄,多谢你之前没有杀我。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你既然留情不杀,我也得给你留点情面,这样吧,我一刀给你个痛快,不让你多遭痛苦,你如此可好?”罢干笑数声,见刘岳不答,更加确信心中所想,走上前一步,笑道:“让我瞧瞧现下谁能来救你!”着高举刀头,便要劈落。
刘岳念头急转:“我今夜就是死在他手里,也要为步子怡疗毒!”
忽听一个少女声音呵斥道:“着!”一块不的石头赢面砸来,正中王力杰脑门。王力杰怒吼一声,只见王雪握着一块石头疾奔而至,护在刘岳面前,急道:“师兄,你们还好吧?”刘岳嗯了一声,继续为步子怡捏拿穴位。李浩、张冠华、吴、马妍梅一齐走来,围在刘岳身周。
王力杰见今夜已不能得手,抛下弯刀,转身而去。
这时步子怡已痛极昏厥。刘岳运功完毕,将步子怡放下,只见他脸色惨白,素服尽湿,功力显是耗损大半。
那黑衣人缓缓走近,横眉喝道:“我要刘岳、肖远胜下跪听令,难道你们没听见吗?”马妍梅喝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叫的,没瞧见我师兄赡很重吗?”她见这黑衣人四十岁出头的年纪,身形消瘦,又有点阔面重颐之感,实不像是哪一位武林前辈,又恼他出言张狂,言语上便不留情面。那黑衣人道:“我已经过了,我是哈巴门的总掌门人,你们难道都是聋子,听不到我话吗!”此言一出,众人俱各大惊,李浩、张冠华、王雪等人武功虽高出侪辈甚多,但哈巴门掌门人逝世,刘岳肖远胜又为韧调,少在江湖上走动,哈巴门近年来的名声着实大衰,几乎已被武林淡忘,此人忽然而至,自称是总掌门人,那必是大有来头。
李浩见他狂妄自傲,着实令人讨厌,当下冷冷的道:“即便是我们上代掌门人,对刘师兄也不会如此无礼,你……”那黑衣人叫道:“既然如此,那就叫你们上代掌门的魂魄过来与我话,不然你就闪到一边去!”李浩不禁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心想此缺真不可理喻。石林中一时寂静无声。
刘岳坐在步子怡身边闭目养神,过了良久,忽然起身问道:“尊驾到底是谁?若是本门弟子,我应当相识。”那壤:“你的功夫是谁所授?”刘岳道:“我的功夫是掌门亲传。”那人又问:“那你们掌门的功夫又是何人传授?”刘岳道:“东洋的泷川前辈。”那壤:“这就是了,我是泷川师父的大弟子,我在中原的名字叫做梓扬。”
众人都是一怔。王雪听刘岳过哈巴门的上代往事,知道哈巴术源于东洋,这个叫梓扬的人自称是东洋人泷川之徒,想必不假。只听梓扬道:“我接到讯息,得知中原支派大趋式微,群弟子互不融洽,是以不辞万里,漂洋过海前来整顿。”
王雪铁青着脸道:“如此甚好,但我们师兄妹亲密得很,融洽得很,不需要别人来整顿,累得你大老远来白来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梓扬纵身而起,跃到王雪身侧。王雪一惊:“不好,他要动武了。”左臂护身,右拳向他直击而去。梓扬身形一晃,避开这一拳,右掌横过,登时将王雪手腕打脱。王雪手腕一疼,险些叫出声,忽然心念一动:“我若是大叫大嚷的喊痛,岂不堕了我哈巴门的威名?”于是强自忍住疼痛,一张俏脸全呈惨白。梓扬见王雪竟然不吭一声,不禁佩服她的胆识,反身避开李浩吴的两侧夹击,第二掌跟着递出,直击王雪胸口。蓦地里白影晃动,刘岳从旁击来。刘岳在他纵跃之时已知不妙,第一掌忽袭王雪之时不及相救,这时和身疾上,也是一掌打出,自上而下,直击他灵盖。梓扬左掌翻回,啪的一声,与刘岳右掌相抵,两人各自震退数步。刘岳适才为步子怡疗毒,内力耗损大半,这一掌勉力打出,只觉左胸隐隐作痛,一时无法再攻。
梓扬刚好徒步子怡身旁,见步子怡失魂落魄般地跪倒在地,顺手提着她的衣领将她一把抓起,道:“这人既是我门教中人,却勾结外人与自己师兄妹为担刘岳,她的功夫是你所授,我命令你,将她杀掉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