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涵许是没吃过这般辣的,加上天热,额头一直在不停的冒汗。
他仔细的从袖中掏出一张方帕在额头上擦拭了一把,忍不住问道:“二妹妹,你这个锅子分明是白汤,可为何越痴越辣呢?”
“嘿嘿。”宫壁禾嘻嘻一笑,拿起调羹在铜锅里一搅,舀出许多细碎的红辣椒粒,笑道:“我放了许多小米辣。汤不变色,可是辣味全到汤里了,这个辣椒可厉害了。”
她吃的辣,小脸也熏的红彤彤的,可一双眼却依旧黑亮有灵,比那夜晚的繁星还要璀璨。
安陵宗玉微微有些恼怒自己今日目光总要飘到这个不知体统的王妃身上去,可下一秒又想到自己本来就是她丈夫,自己媳妇儿,多看几眼,怎么了?
大概是夫妻有默契,安陵宗玉惶一抬眼,正好对上宫壁禾。
她捧着碗在嘴边,还在囫囵吞咽,笑道:“殿下今晚是怎么回事?一直在瞧我,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
安陵宗玉心跳只异常了半晌,很快便归于平常,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箸,形象有些滑稽,却似乎无比认真的对宫壁禾说道:“瞧你好看。”
嘴里的牛肉还没咽下肚,宫壁禾缓了一口气才将它吞下了肚,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这般反应,倒像是她能应对出来的。安陵宗玉去夹菜,热气飘在半空,挡住了他唇角的一抹温柔笑意。
一餐饭吃的很是热闹,气氛也很融洽。
月上柳梢头,绿豆带着使唤丫头到院中收拾残局,安陵宗玉与宫壁禾一道将宫墨涵送到了后门。
“殿下,若寻到医书,可要个由头送您手上来?”宫墨涵低声问道。
安陵宗玉将手放在袖中,轻笑道:“不必,你知会本王一声,本王有法子光明正大的来取。汇书阁书籍往外借出都有明档记录,本王不为难你。”
“多谢殿下。”宫墨涵做了一礼,便上了马车,趁马车还未启动,他又撩开窗帘子,露出侧脸,似有些为难道:“王妃金安,过几日,宫家送上拜帖,还请王妃看在我这个大哥的面上,些些回来一趟吧。祖母年纪大了,就想看些儿孙满堂的喜乐场面。”
宫壁禾学着安陵宗玉的模样拢着双袖,还是那副腔调。“再说吧。”
宫墨涵点点头,又冲安陵宗玉点了点头,车夫便驶走了马车。
等马车没了影儿,宫壁禾才转身看着安陵宗玉,眨了眨眼,一副狡黠模样。
“怎么了?”安陵宗玉被她看笑了。
“你对你三哥倒是忠心耿耿,可怎么打我大哥主意都不与我这个王妃商量一声呢?”宫壁禾话里有些嘲讽,倒是没有生气。
安陵宗玉答道:“你又不傻,难道瞧不出来是你大哥心甘情愿的吗?”
“我大哥是读书人,谨小慎微,您是怎么说服他的?”
她目光灼灼,安陵宗玉便迎着她的目光步步走去,俯身到她耳畔轻声道:“许酒鬼以佳酿,许狂徒以美色,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
宫壁禾轻轻仰起头,退了几步,顺势瞪了他一眼,提起裙摆转身便走。
余下男人站在石阶上,看着她背影,笑容愈深。
其实宫壁禾还想问,她大哥一个小小鉴令,每日泡在那书山纸海里,能为你们做什么?
可她话到喉头有突觉没有必要。
棋子有没有用,不在于棋子本身,而在于执子之人。
她走到了王府的大花园里,此时月明星繁,明日定当是个好天气,她仰头望了眼头顶苍穹,夜长梦多,她须得速战速决才是!文学大enxu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