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远点点头,“也是。”他忽然来了趣,刻意靠近些许,方才两人差了一两丈距离不觉,挨得近才真切感觉到萧止的人高马大。
“王爷,听闻回来途中不太顺利啊?”
萧止神色不变,笑语晏晏,“方御史听谁说的?”
方继远啧啧两声,“王爷回京事关重大,下官多关注了些,听闻王爷的人马在长垣道多困几日。”
“是啊,那几日偏偏本王感染风寒不便见人,多亏了当地的官员协助。”萧止毫无心虚之感,说得跟真的一样。
就这样,一路闲聊到韶华宫前,从头至尾柏扬没开口一句,权当自己不存在。
没想到方继远临走前多看了他一眼,虽然像个白眼,“赶明儿下官再上门叨扰。”
此话明明是给萧止说的,可听起来,柏扬浑身打个哆嗦,他觉得这老头儿要对他实施报复。
肩上多了一道力,萧止同他眨眼戏谑,“别怕,靖安侯夫人不是吃素的。”
柏扬立刻想起他那一向爱舞刀弄枪的母亲,更是觉得天要塌了。
这会儿,苏觅身着红色官服,发丝尽藏于官帽之中,踏着鹿靴过来,“下官拜见王爷,见过靖安世子。”
她俯身行礼,柏扬已经换好翩翩君子的模样,萧止回道:“不必多礼。”
苏觅抬首这才看清楚跟前两位美名在外的男子。
一个丰神俊朗,一个温润如玉。
果然不负京中贵女们的谈资。
“王爷请,世子爷先随下官于偏殿饮茶片刻。”她嗓音清润,不卑不亢且举止得体。
柏扬早已所料,微微含笑随她而去。
萧止看向宫门,候着不少亲卫和宫人,数年前踏入皇宫,死气沉沉,于今日不可同言。
聂笙正在看严执呈上来的案卷,从总管口中撬得点线索出来,不过……的确有人把手伸到牢狱。
有一个守卫不幸连累中招,至于嫌犯……还好及时发现没有差池。
看得出来,秦相一党的人坐不住了。
连着几日,严执主审大长公主之前欺压百姓的一干案子,将强取豪夺过来的东西查清之后一并归还,因此还得了好名声。
萧止进入内阁,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珠帘已经被宫人放下,将女子遮挡在内。
隐约可见一个端坐的身影。
“臣萧止,拜见陛下。”他俯身跪地行礼道。
“论礼制朕该称呼恒王为……王叔?”
萧止差点吐出来一口老血,想他活了二十八年来,头一次被人称叔叔。
他脸色变了又变,算算女帝的岁数,嗯十九来着,称自己一声王叔算是过得去,也算是恩典和敬重了。
“陛下……折煞臣了。”
“先起来吧。”聂笙又道:“晋白,给恒王赐座。”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