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陛下,今日宴席散去后,中书侍郎和太常寺少卿结伴而归,中途起了争执,于是跃马斗殴被随之其后的御史监察看个正着。”晋白把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
虽然,他也不知道陛下听得明白否。
瞟去一眼,聂笙秀眉紧蹙凝着堂中彩云纹五足镂空香炉,久久不语。
“陛下?”晋白问。
聂笙突然重拍书案,摆在旁的几卷折子啪嗒落在地上,“胡闹!朝廷命官当街斗殴,颜面全失,他们人呢?!”
“陛下,您这是……”
“带他们来见朕!”
“啊!?”晋白估摸着时辰有些晚了,且……不大合乎规矩吧,这事儿若是御史监察记得定会明白来上报的不至于急在此时。
“还愣着干什么!?”聂笙略一挑眉,晋白不要命道:“陛下,天色已晚要不您先休息明日再问此事?”
“什么时候还要你来教朕做事?”聂笙字字清晰。
整个人清醒得怎么看都不像是醉酒。
“是,奴婢马上去。”
去的时候是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三个,其中两个鼻青脸肿,毫无仪态。
另外一个……晋白也牙疼,他不知道恒王怎么和那二位在一处,并且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摇头叹息,如果没有看到他‘隐藏’的笑意就更好了。
“谈寿,余鹤你们两个可真是给朕长脸啊!”聂笙一个端砚下去,砸在两位臣子脚下。
这打了一架吧,酒也醒了,俩都大气不敢出,叩首于地。
晋白可是心疼进贡的端砚,白花花的钱两啊。满含委屈的看了眼聂笙,他就知道,陛下一旦醉酒,平日里藏起来的情绪会外放许多。
高兴的话会更高兴,愤怒的话……不用说了,现在就很明白,并且精气神特好。
说她不清醒也不对,毕竟认起人来,做起事来依旧妥当。
“朕看你们俩的官衔是稳不住了。”
“陛下恕罪,微臣、微臣醉酒失态,不敢推脱。”
“监察御史定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人呢?”聂笙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时候,监察御史怎么能不在旁边附和?
晋白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萧止充当救兵,“回陛下,监察御史这会儿应该在太医署去了。”
“怎么回事?”聂笙眯起眼来。
萧止瞥了眼趴在地的两位大臣,幽幽道:“许是谈侍郎实在醉得糊涂,见御史在后写着什么,好奇凑过去看不小心把人给……推到御河去了,还是臣及时上前把人拉上来呢。”
他伸出手,手腕俨然有红痕。
此话一出,谈寿更是把头埋得更低。
聂笙凝着他二人的脑袋,沉住气,“余鹤你来说,为何当街斗殴!”
一直未曾言语的余鹤抬起脑袋,两眼乌青,嘴角破皮,聂笙移开视线,这是□□裸的嫌弃。
“微臣同余侍郎途中、途中说了几句冒犯的话,就、一个不乐意打起来了。”他支支吾吾,有意隐瞒什么。
一旁的萧止真不怕事儿大的摆出一副‘你就扯吧你。’的表情。
晋白突然后悔把恒王带过来,可是刚才他带走二位臣子的时候,这位王爷破天荒的要跟着来,当时他眼里闪烁着兴奋晋白还不知为何。
现在来看……完全是看热闹。
“你们入朝为官多年,应当稳重有加,此事实在不堪多提。”
“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