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疼　　江书然看着景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竟隐隐的有些痛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换了个姿势，把景轩揽在怀中，心里暗暗地咬牙切齿：好你个景傲，趁着老子不在，欺负老子的徒弟，看老子明天怎么闹你个鸡飞狗跳。　　江书然笑骂道：“臭小子，哭了那么久，还没哭够，你是水做的？”　　景轩哽咽的说到：“就是..是..水做的。”　　江书然拍了一下他的头：“越活越回去了。”　　景轩慢慢的止住了自己的哭声，他难得有如此放纵的时刻，让他哭这一次，已经够了，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有些丢脸，又有些失礼，正要说话，江书然止道：“少和我来那些虚的。天气有些凉，我们去你的屋子里说吧。”　　景轩点了点头，站起来，江书然抬头看见景轩瘦弱单薄的背影，一种涩然涌上心头。他站起来后，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到景轩的身上，温暖的感觉瞬间覆盖了景轩的身体，夜的冰凉一下子都被挡在了黑色的斗篷之外，景轩愣了一下而后笑着紧了紧斗篷：“谢谢师父。”　　两人回到了景轩的住处，江书然看着在夜色中破旧的小院，心里火大得不行，院子的颜色已经褪去了，门上斑驳的红色漆料，显出岁月的味道，而原本有的回廊也已经残破不堪，院子里倒是很干净，没有杂草，清寒的月色轻洒下来，一地霜华。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桂树，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桂树，此时已经秋季，院子的桂花星星点点的盛开着，倒也清雅好闻。景轩道：“师父，您稍等片刻，轩儿先进去整理一下。”江书然在心里骂着景傲：好啊，你可以的，景傲，你给老子等着。　　不一会儿，屋里就亮起了烛光，暖黄色的烛光终归让人觉得心生暖意，江书然走进屋子，屋子还是很大的，不过家具这些都已经很陈旧了，但是东西却也收拾的很整齐，让人看上去觉得干净整洁，倒也不那么寒酸。江书然坐下来，景轩去把房门关上，挡住外面的风，然后就问道：“师父，您用过膳了吗？”　　江书然来时早在酒楼吃过饭，遂点了点头：“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你呢？”　　景轩笑了一下：“轩儿也已经吃过了。”　　江书然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叹息一声：“轩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景轩低头浅浅的抿了一下唇，然后抬起头，眸子里露出温暖的笑意，对着江书然道：“没什么的。”他说的那么平静，那么云淡风轻，江书然知道景轩是在安慰他，他的这个小徒弟真的已经变了，他那么体贴，体贴得让人有些感觉陌生。　　景轩问道：“师父这次来京城是来办事情的吗？”　　江书然点点头：“武林里的老朋友托我来京城替他办件事情，顺道来看看你。来的路上偶然听到有人谈论你家的事情，这才知道了个中原委。”　　景轩看着烛光中江书然熟悉的脸，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师父，您来京城要待多久？”　　“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我漠北那边还有些事情，得回去处理一下”江书然沉吟了一下：“等我办完事情，我和你老爹说一下，你和我去漠北吧。”　　景轩笑着问道：“师父，漠北是不是很漂亮？”　　江书然也笑了：“这南方固然秀丽，但漠北那边有一望无垠的沙漠，黄沙莽莽，大气非凡。那边的百姓呢大多淳朴，也好客，没京城这边那么多规规矩矩，倒是舒坦的很。好男儿顶天立地，不困于小难之上，你随师父去趟漠北，自然会感受到漠北的魅力。”　　景轩听得有些向往，便问道：“漠北离京城远吗？”　　江书然道：“也就个把月的路程，没什么远的。你想去吗？”　　景轩点头，挺乖巧的道：“轩儿自然是想去的。”　　江书然想到什么，就问道“你怎么跑到酒楼去给别人帮工去了？”　　景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轩儿没有在府里生活，也不好开口索要份例，只能在外面自力更生了。”　　“这帮混蛋，这么对你？”江书然愤然道。　　景轩忙到：“不怪..”景轩顿了一下，本来想说出的‘父亲’被吞了回去，很久没这样叫了，感觉很陌生，很突兀。“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好，他们什么都没做，师父，不要这样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他们对我已经很好了。”　　景轩突然想到自家师父是有名的名医，忙问道：“师父，经脉受损的人还有办法恢复吗？”　　江书然自然知道景轩问的是景明的情况，就道：“明儿个我去看看你二哥是什么情况，这习武之人经脉受损可不是闹着玩的，得看看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景轩黯然的道：“这些年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件事情了，我一直都在找办法，不过都没什么有用的方法，师父，轩儿求您一定要找到救治我二哥的方法。”　　江书然点点头：“为师一定尽力而为，你就放心吧，不过我看你倒是身体有恙的样子，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景轩面色一白，随即敷衍的笑道：“我身体挺好的，就不劳烦师父了。”　　江书然笑吟吟的看着他：“为师现在得空，给你看看，身体好还怕我看？”　　景轩嘴角抽了抽，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清楚的不行，可是他不想让江书然知道，不想让他为自己操心，他也不想再担负别人的疼爱了，一个人那么久了，其实感觉也挺好的。　　如果师父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他会怎样？是责怪？是疼惜？是恼怒？还是殚精竭力？他觉得很累了，只想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等待属于自己的归宿。　　景轩笑起来，淡然的伸出手，埋怨的说到：“好吧，你要看就看吧，反正也看不出朵花来，轩儿身体好着呢。”　　江书然看他那架势，大概觉得也没什么问题，他正要把手搭上景轩的脉是，景轩却突然站起来把手又收了回去，他笑着说道：“师父，今儿天色也不早了，您老舟车劳顿，还是早点休息吧，也不急这一时。轩儿去给你烧点水洗脚。”说完就笑着推门出去了。　　江书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