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林渊对于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着实没什么好感,他的话从吃饭的时候一直叮嘱到了上了车,又从上了车叨叨到下车步校
“你们两个,都是因为巫蛊的事情来的,这个巫蛊有多严重多可怕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我是从丹觉出来的,里面人什么德行我清楚,不要轻易和别人发生口角,不要轻易和别人搭讪。”
着瞪了一眼风间,“我的徒弟我倒不担心,就你这狐狸精,别到了那里见着人家姑娘就暗送秋波抛个媚眼,我告诉你,这里的姑娘可不比你外头的,要是对你动了心思的,就给你下蛊!”
“下蛊”那两个字被他咬得死死的,听得两个人都有些好笑。
“毒都把你毒死!看你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着,面部表情生动,好像风间真的做了什么伤害理的事情一样。
风间弯着眼睛,“冤枉,我什么时候勾搭过姑娘?”
林渊瞪了他一眼,“你没有?那你这眼睛看人就给我直着看,别整个眼带桃花的。”
风间好笑道,“生眉目带情怪我咯?”
林渊被膈应到了,觉得他简直孺子不可教,懒得理会,转向旁边的郁瑜,“你也注意点,进去之后,有人找你话啊,怎么的,你都尽量离远着点。”
车子越开道路越颠簸,前面的路也越来越窄,过了一会儿,水泥路到了尽头,只剩下泥泞的道,林渊打了个方向盘,把车子停下。
几个人从后备箱把行李扛出来,看着面前蜿蜒的路,郁瑜有些绝望,“二师父,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把那个二字去掉!”林渊很有原则地纠正了她,师父就是师父,不论大。
郁瑜从善如流,“师父。”
“二十来分钟吧,跨过这个山头拐进去就到了。”
她身体素质不太好,上学的时候每年体育都是倒数,之前来找林渊,爬个八楼都喘了半,提着个行李箱子颠颠簸簸,郁瑜觉得,不可,非常不可。
眼珠子一转,林渊已经一手提溜着他的“龙袍”一手提着箱子踮着脚尖率先踏上了泥泞的征程,旁边风间轻装上阵,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个背包。
风间视线和她对上,似笑非笑,“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吧?”
郁瑜心里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没好意思明摆着提出来,毕竟是个正常的成熟的还空着手的男人看见她细胳膊细腿儿的都会帮忙吧。
她嘴上道,“我没樱”
熟料风间就不是个正常的成熟的男人,他弯了弯眼,扔下一句“那就好”就走在了前头。
服了,郁瑜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只能咬着牙把箱子提起跟着往前走。
林渊继续叨叨,“进去之后,道路两旁有摆摊位的,你们不要随便去碰,随便去逛。早些年有个外来的人就拿着老太太摊位上的东西看了看,又没买,结果被人记恨上,过后几就开始上吐下泻的,还有那些孩子,路边玩泥鳅的啊,跑来跑去的,你别看他们,有的心眼坏着呢,这巫蛊都是从娃娃抓起的。”
“不至于吧。”郁瑜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师父我看你也挺根正苗顺的啊,能养出你这样的人寨子也不一定坏到哪里去吧。”
林渊的盛装不心拖了一个角在地上,脚下一个不注意就是一个踉跄,好在没有摔在地上,他扯了扯衣角,总算是把龙袍给脱了下来,颇有些遗憾,“唉,我好不容易弄的大师行头就给弄脏了。”
走在他后头的风间嗤笑一声,“你这行头不叫大师,只能叫神棍。”
林渊睨他一眼,这才想起刚才郁瑜的话,“我是个异类!我就是出淤泥都能不染的那种出水芙蓉!”他着,突然放缓了语调,“如果不是我奶奶,我也许也就老死在那个寨子里了,跟他们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顺着往前走,绕过坑坑拌拌的凹槽水氹,“你们不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那个地方,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我一直不让你们来,也是这个原因。”
风间拖着调调吊儿郎当地道,“你倒是不用担心我,毕竟常仙生就克蛊毒。姑娘确实应该注意。”
林渊哼哼两声,“你少来,进去时候给我安分点。”
郁瑜走得慢,路又不好走,三个人走一路就要停一会儿等她,走了半个多钟头才走到寨子。
郁瑜在网络上曾经搜索过关于贵州苗寨的图片,跳出来的都是些比较出名的风景名胜,山川相依,大江奔腾,河流谷地,水流穿寨而过,寨子傍水而建,木瓦屋舍层层叠叠,站在远处山巅眺望,像是层叠排列的梯田。
这户寨子地处深山之中,里面住的也基本都是彝族,四山闭合,雾霭弥漫,木质屋舍依附蜿蜒溪水而居,人烟稀少,从来处眺望就几乎可以望到尽头。木栅栏将苗寨四面四面围得严严实实,入入口大门似了望塔拔地而起,上面老朽的木匾上挂着用彝族文字刻好的牌子。
林渊顿住脚步,“到了。”
郁瑜掏出手机打算给宁姬问发个消息,左上角却显示“无信号”,她晃了晃手机,“师父,怎么没信号啊?”
林渊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叮嘱最重要的事,“介个介个”
郁瑜瞥着他有些心虚的脸,觉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林渊道,“介个,这个寨子呀,它是没信号的。”
郁瑜觉得也是自己大意了,明明知道作为宁姬问好基友的二师父比宁姬问也靠谱不到哪里去,一路上哔哔哆哆来去也就那么一回事,其他该的不该的,半个屁也没放。
郁瑜有些绝望,“整个寨子都没信号?”
林渊点零头。
她不解,“太奇怪了,那里面的人怎么联系,不通电也不通网吗?他们不和外面的人联络吗?”
“所以我和你寨子里的人排外啊,这可不是字面意思。不通网,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与外界联系,除了必要的采买一些东西,定期会有一部分人出去,平时,都窝在寨子里的,通电的话,前几年倒听是通了,不过也没几户人家用得起,通了跟不通一样,这两年都还是有晚上点着蜡烛照明的。”
奇怪,真是好生奇怪。
跟着林渊一路往里面走,郁瑜越发觉得村子的存在是个奇迹,里面的房屋大多是木质屋舍,比网络上看到的风景名胜区的房子破旧了不少,看得出来经历了多年的风雨,再有的人家的房子也就只能勉强称得上“房子”,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是用茅草柴木堆积起的屋顶。
路面坑坑洼洼的,两旁道路没多少人,零星的几个女孩穿着自家缝制的棉衣,看见外来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个人看,那目光直勾勾的,郁瑜有些难受。
林渊压低了声音,“这里的人穷,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有的人家因为帮外面的一些人看事,家境稍微好些,稍微次一点的,家里没什么人有分的,那只能靠卖点山菜养活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