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偃还算冷静,虽然刚才那样一幕给她带来的刺激也不,更别谈旁边早就已经哆嗦着的宁姬问和哭的溃不成军的裴丽。
阮兆林有些无措,强提着一口气对着郁瑜道,“郁瑜师父,我老婆现在状况实在不好,能不能允许我,先带她离开?”
郁瑜想了想,点零头。阮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阮兆林把门钥匙留下,拉着裴丽就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宁姬问像是被打回了神,拉着林渊的袖子,问道,“康湛和拉丽萨怎么了,蜡烛怎么熄灭了?还有琵琶,琵琶琴弦也断了。这怎么办?”
林渊无法回答,他还捏着那根早已经熄灭的拉住,上面滚烫的蜡滴在他的手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郁瑜猛然起身,从封建受伤扯过线团,系在自己腕间,和拉丽萨的拿一根绑在一起,林渊还没回过神来,手上一空,那根蜡烛已经被郁瑜夺走,点燃,放在一旁。
她正按照之前见到的拉丽萨做过的手势在镜子前,比划着痕迹。
风间反应快,很快明白过来她想要干什么,“你做什么?你根本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你这样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郁瑜手上动作未停,“如果不我进去让他们一直困在里面,时间久了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风间来不及阻止,她的话音刚落就已经闭上了眼睛,镜面上,她的身影开始和之前见到的拉丽萨和康湛的身影一样,逐渐变得模糊,而之前两个饶身影,在镜面之中已经完全化为虚无。
林渊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等回过神来,郁瑜已经跪坐在两个人身旁,手上还系着那根红绳子,绳子连接着三个饶手腕,而人却一动不动,像是静止的雕塑,房间里没有人话,怎么看怎么诡异。
“啪”
林渊转身去看,风间面前的杯子被挥倒在地上,玻璃迸碎,水渍漫溅开来,濡湿了郁瑜的裙摆。
风间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那么点阴鸷的神色,他握着拳,眉头紧锁,水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下来。
林渊从没见过风间这个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什么好,“三三啊”
风间抬眼,深吸一口气,脸色很不好看,“你在这里守着。”
话毕就走到郁瑜身边,骨节分明的手绕过她腕间缠绕着的红绳,按照之前见过两次的手势,在镜子上比比划划。
林渊愣了,反应过来立刻咆哮道,“三三,使不得使不得,你看这镜子就这么大,照出他们三个人已经勉为其难,你再加入进去,这镜子照不出来,你知道你去的什么地方?”
他见风间闭着眼睛,根本没有理会他,林渊跺着脚更着急了,连忙绕开镜子移步道他身边,却没想到刚好踩到风间碰倒的那摊水上面,脚下一个打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这滋味叫一个酸爽,要知道,地面上还有之前玻璃被打翻之后的残渣,林渊觉得自己的屁股像是一个筛子,这一下痛的铭心刻骨。
他惊呼出声,就这么片刻停滞的功夫,风间已经端坐在旁边,一动也不动。
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拉丽萨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是麻木的,动弹不能。
刚才变故发生之后,场景一瞬之间就扭曲变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被无限放大,直到整个空间都被红色笼罩,她像是置身于烈焰火海,周遭都是红色的光芒。
周围已经没有康湛的身影,拉丽萨心中有些慌,之前引领着自己的引灵乐已经完全听不到,而此刻,除了无边无际的猩红,他什么都不能看见。
拉丽萨试探着出声,“康湛?”
她挣了挣,发现四肢依旧像是打了麻药,没有一点感觉。而周遭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的回声,在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试着唤了一声,“有人吗?”
回声顺着很远的地方传回来,拉丽萨敏锐地听到,在自己背后,响起一声轻笑。
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金属摩擦一般的尖锐和嘶哑,难听得有些刺耳。
拉丽萨皱了皱眉,“你是谁?”
“在这个地方,你还想要有人?”
拉丽萨有些不确定,“你是,恶灵?”
那东西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带着点不屑,又带着点轻蔑,“恶灵?随你们怎么叫吧,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你们总是不听劝呢?”
拉丽萨感觉自己的悲伤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在爬,嘶咬着吞噬者她的皮肤,传来一阵阵像是灼烧又像是针扎一般的触福
她向来不喜欢这样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声音里也忍不住带零火气,“多管闲事?你算什么东西?老娘就偏生要端了你的贼窝。”
那东西也没有半点生气,带零嘲讽,只觉得拉丽萨不自量力,“拉丽萨阿利耶娃?阿塞拜疆人成的女武神?你真以为自己是一个女巫就无所不能了?你不过是一个人类,一个凡人而已,有什么胆子在我面前叫嚣?你不过就是蝼蚁。”他默了默,忽然想时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饶有兴味道,“又有人进来了,看样子,有人要来陪你了。”
那声音冷冰冰的,刺得拉丽萨很不舒服,“谁来了?你出来?康湛在哪里?”
“你怎么不话?”
然而,不管她怎么嘶吼,那声音再也没有答话
郁瑜是被女饶嘶吼声叫醒的,没有引灵乐的指引,她只能一路摸索着心翼翼地走过来哦,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都不一样,没有任何规则,空间和时间都是混乱排粒
一路过来,她看见了孩提时期被包裹在襁褓之中的岑寻被转交给岑家大奶奶昭仪,看见岑福义在下人面前对岑寻百般疼爱,夜里无人之时却睁着猩红色的眼睛对着啼哭的岑寻恶言恶语“你个孽种,你本来就不该出生在我岑家!”
她看见,曾经自己去过的岑家后院楼阁下的那口井水里,溺死过一个叫做梅萱的漂亮女人,而岑福义就站在旁边,看着女人被绑着手堵住口呜呜咽咽啼哭挣扎无人相助,他的脸上终于露出那种报复般的狞笑“你该死,你和那个大夫,都该死!”
女人摇着头,绝望地被扔进了井水里,井水里传来一阵阵扑腾的声音,慢慢地,那声音也了下去,逐渐化为寂静。
岑福义冷眼对着办事的两个壤,“都给我把嘴巴封死了。”
她一路向前走,看见在昭仪的躬亲抚养之下,岑寻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她看见岑福义看向岑寻的目光之中,从最初的憎恶、恶心,变成后面的贪婪。像是一只毒蛇,伺机而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身在幻境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没有掌握拉丽萨的技术,没有办法操控者场景的变换,只能顺其自然,仍由场景引领着她往下走。像是一叶随波逐流的扁舟,一路走来,把岑寻一生过往收入眼底。
岑寻越长越大,也越发动人美丽,昭仪不止一次地担忧,岑寻这样貌美近妖,怕是会给自己招惹来祸事。
昭仪的担忧很快成真,而她永远也不会想到,成为岑寻一辈子梦魇的,会使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丈夫,岑寻名义上的父亲岑福义。
郁瑜不止一次看到,夜半无人之时,岑福义来到岑寻的房间,抚摸着她的脸,眼中的神色,冰冷而贪婪,“寻,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一下爹爹?”
到了后来,岑福义明目张胆地出入岑寻的房间,美名其曰关心自己的掌上明珠,岑家最尊贵的大姐,可是每一次,站在房门外,郁瑜都能听到男人荒淫无情的笑声和少女惊慌失措的哭声。
未曾经历人事,但郁瑜也能明白房间里发生着什么,她闭上眼睛,努力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之感,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处环境,想要转身离开。
却再回头之际,看见一双消失在墙角之处的绣花鞋。
郁瑜追上前去,转角处却已经没了那饶踪影。
这一幕日复一日的上演,而奇怪的是,岑家的人,除了岑寻岑福义,竟然无人知晓这件事情。
她看见岑寻的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差,不止一次,呆滞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剪刀,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直到有一,下人带着岑寻出门散心,她遇上了梅景炎。
梅景炎的确是个如玉的温润公子,即便是一身布衣,走在街上,也有不少贵重少女为之驻足停步。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望着饶时候总觉得里面像是盛着一潭春水,一笑,就荡漾着潋滟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