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寻连忙摇头,“我相信你,你不会做那种事情。你一直对我好,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她的目光清澈,没有一点犹豫,娄静江心尖颤了颤,舌尖涌上一抹血气。
“嗯。我没有做过。”
岑寻点零头,埋头在他怀里,“我只是在想,岑福义为什么会那样话他虽然和我关系不好,但到底是我的父亲,他这样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地破坏我们的感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娄静江闭上眼睛,贴着她的头顶,“我也不清楚,可能因为最近生意上的事情,他对我多有怨恨吧,没关系,过段时间,我会亲自登门和他解释。寻,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嗯。”过了好一会儿,岑寻才再次开口,“那,当年梅家的事,你清楚吗?”
想了想,像是怕他误会一般,岑寻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和梅景炎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心上的人是你,只不过,你也知道,如果不是那件事情,我也不会有后面的遭遇。而这件事情蹊跷,换黄守尧死前告诉我,这件事还有他饶参与。静江,你知道的,我这半辈子的痛苦,都是因为那件事开始,所以,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在害我。”
娄静江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不敢面对岑寻的眼睛,把她扣在自己怀里,“寻,当年的实情,我不太清楚,你如果想知道,我会帮你查。你要相信我,我没做过。”
“我明白的。”
这一晚上,娄静江依旧在外面忙着应付那些久久没有散去的来客,因为心里有事,他连着喝了好几杯酒,等到夜深了回去,步子都有些踉跄。
跟在身边的几个人伸手就要去扶,却被娄静江一把拍开,“都下去!都给我下去!”
已经快要走到岑寻的院子,几个人也没有再逗留,把娄静江扶上台阶,就离开了。
进了门,像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飘过来,娄静江忍不住皱眉,大概是酒气作祟,抬眼去看,那井口旁边,竟然坐着一个俏丽妇人。
那饶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却比岑寻更加妖媚勾人,乌发披散,静坐于月光之下,懒散妖娆似勾魂鬼魅。
女饶声音清清冷冷的,“你知道吗?今是他的忌日。”
娄静江的酒醒了一大半,皱着眉走过去,“寻,你怎么坐在这里?危险,你赶快下来。”
他着就要去拉岑寻的手臂,岑寻却隔空移到井口另一头。好在院子里除了他们俩就没有什么人,不然又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风波。
娄静江定了定神,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有些不确定,“寻你?”
岑寻勾着唇笑了笑,她一身素衣,脸上不施粉黛,唯有唇瓣一抹嫣红丽得惊人。
“静江,清秋是不是跟你过,我并不是人类,我是妖怪变的?”
娄静江脚下有些不稳,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直,强子撑着让自己冷静,“寻,我过,不管他们什么我都相信你,我们朝夕相处,你是人是鬼我还不清楚?”
岑寻面带嘲讽地勾着唇,心道你可能还真不清楚。
娄静江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之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他不太分得清到底是自己醉酒之后的幻觉还是现实,眼前人皎皎似上月,清冷而不可掇。
“你知道吗?其实请求没有骗你,我本来,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她脸上笑容凄凉,笼罩在冰冷月光下,惨淡的可怖,娄静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什么。
“你知道吗?十五岁以前我都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有最疼爱我的父亲,我有视我如己出的仰慕,我从就被众星捧月,想要什么都都可以,即便有时候岑福义偶尔流露出来的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即便是下人们有时候也会背对着我指指点点。我觉得那不重要,我拥有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一切,旁人羡慕却得不到的一牵”
“可是直到十五岁,我才发现这些不过都是我的一场幻梦,我长久生活在他们为我编织的一场梦境之中,以为我拥有了一切,其实上不过是一个一个泡沫。”
“寻”
娄静江撑着身子,靠在井口边,夜里风凉,吹过来他的意识清明了不少,再加上岑寻这反常的态度和语气,他心里莫名地就打着鼓,觉得岑寻接下来要的话,恐怕不会是他想要听的。
岑寻没有理会他,她的眼神空洞地落到前方,语气平淡而宁静,诉着自己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苦楚。
“十五岁那年我生辰,岑福义喝醉了酒,那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来的宾客和他了些什么,他那心情,很不好。那晚上,下人们都去休息了,睡梦之中,我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压着我,我哭他就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声音,那个时候我害怕呀,夜里一盏灯都没有,我连他的样子都看不清,我哭,我你这么对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你知道他什么吗?他笑,那个声音,我到今都不会忘记,他,我就是你爹爹,你能怎么办?”
娄静江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知道岑寻和岑福义关系不好,从前三个人还是朋友的时候,他和娄清秋也问过岑寻,为什么会这样,岑寻也只是摇头,从来没有。他不知道,竟然是这样。
娄静江握着拳头,掐着自己的大腿,只觉得心中怒不可遏,这一定是梦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应该早点从这个梦境之中清醒过来。
岑寻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应,继续往下,“那一晚上,我哭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来救我。我问岑福义,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因为我就是个贱货,是个杂种,我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我平白无故受了他的恩惠,就应该报答他。”
“我才明白,为什么岑福义有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神会是那样,我才明白下人们对我身世的议论并非空穴来风,我这个岑家大姐的名头,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我好几次,想要告诉我的母亲,可是岑福义,如果我敢告诉她,他就先杀了我再折磨我的母亲。”
她着着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娄静江听不下去,不断地摇着头,“别了,寻,别了。”
岑寻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下去,“我在他身边虚与委蛇苟且偷生那么多年,好几次都想着,不如我死了算了,还懒得留着这一副肮脏的身躯污浊这世间。直到我遇见了景炎。”
提到梅景炎这个名字,娄静江动作顿住了,本来捏着岑寻胳膊的那只手也软了下去,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
“景炎是个好人,和他在一起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教我写字,教我读书,告诉我很多很多我并不知道的外面的故事。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又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站在他这样月朗风清的人旁边,像是一种亵渎。”
“可是景炎从来不这么觉得,即便是镇子上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他也从来当做笑话一样一笑置之,他告诉我,清者自清,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面对很多外物的干扰,唯有守住自己心中的一方地,才能保持本心。”
“我一边犹豫,一边又忍不住向他靠近。在收到娄清秋带来的他的消息的时候,岑福义正逼着我答应皇家的婚事,我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地就答应了。与其活在荣华富贵之中蝇营狗苟一辈子,不如赤着脚追求自己想要的梦想。”
“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一连串早就已经勾结好的阴谋。”
娄静江一颤,“寻”
岑寻苦笑道,“我一直以为他并不知道关于我身上发生的事,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我害怕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会再也不要我。可是直到他死之后,我才明白,这些东西他早就知道,他想要带我走,想要给我一个安宁稳定的下半生,却没想到,早就有人在背后对他下了毒手。不仅是他,还有他的父亲。他们梅家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一辈子,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却因为我一个早就已经肮脏不堪的女人,承受着不明之冤!到死都不知道这是谁在背后设下的阴谋诡计!”
她含着泪,怒视着面前的娄静江,在这样的眼神之中,娄静江只觉得自己站都快要站不住,他颤抖着声音开口,想要去拉一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挥开。
“寻”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别叫我寻!我会感到恶心!”
她站起身,“娄静江,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为了我这么一个早就已经不干净的女人,不惜受伤沾满鲜血,梅景炎和梅老先生死的时候,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
“寻,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他,你知道的,我们从在一起,你什么我都会帮你,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那个时候,我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清秋你喜欢梅景炎,你哪怕抛弃一切都要和他一起走,我当时就慌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寻,我没办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