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小芜推了推侧搂着自己的手,确认游公子他可能已经睡熟了,整个人尽力背紧紧贴着床板向下一缩,他的手臂之下眨眼间便空空荡荡了。 她轻手轻脚抖开地一路走到窗边,推开窗,那只碧眼红羽的小鸟正停在檐角上,像在等她一般。她轻轻踩着窗台跃上屋脊跟在那只碧眼红羽的小鸟后面。 果然在最后的道路尽头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正双手抱臂眯起眼睛看着她,辨不清是在微笑还是山雨欲来的师兄专用款威严。 待她走进,他终于缓和了几分表情,捏了捏的她还没来得及变回去的小魔修同款的巴。 她猝不及防,于是被捏了个正着。 “这么久不见,师妹你竟然是长残了,不仅越长越丑,竟然还越长越像个男人了。”狭长的凤眸里全是揶揄。 “师兄怎么会不知道师妹从小便敬仰师兄,一心想要成为师兄一样的人,如今,可不算是老天开眼我得偿夙愿。” 捏在顔小芜下巴的手终于加了一点力道,她挥了挥手便把他的手打掉。 “我们回去吧。”方铖他一句话未说完,那久违了的华盖锦帘的鸟车已经稳稳停靠在屋脊旁边。 他们一前一后爬上鸟车,鸟车在夜色中无声前行。 “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方铖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又说到”昆仑这一段时间刚好事情很多,多了个可以压榨的人真的是可喜可贺。” “……”师兄你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这么多年你去”‘去’字说到一半,可能是觉得不合适,方铖他又换了个说法“还好么。” 她便一五一十地当年怎么掉进那个鬼地方和自己怎么出来的和盘托出。 “到现在为止究竟多少年了,我总觉得在那鬼地方里面的时候算不太准时间。”她掰着手指头问道,的确,只模模糊糊算着大概可能有个二、三、四、五年,但是具体多少年还是很难说。 “……” “二年?”顔小芜问道。 对方坚定的摇了摇头。 “三年?”顔小芜又问。 对方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有五年了么?”顔小芜再次问道。 对方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究竟有多少年了啊?”她只觉得心里面之前凭借多年经验信誓旦旦的推测一时间竟然让自己有几分拿捏不住。 “……”方铖双手环臂,闭目沉思片刻,终于缓缓道“师妹,你有没有想过……” “?”有没有想过什么呢。 方铖他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师妹……” “……”按照师兄的套路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师妹你还是变回原来的样子吧,师兄看着这副尊荣眼睛都快看瞎了。” “就快到昆仑了,吓到我事小,你可不要吓到其他人。” 盯着这样一幅尊荣的顔小芜故意凑近他身侧,一张老实巴交的男性面庞明晃晃地在他眼前乱晃。 “师兄你还是有一些过于较弱了。”她一脸沉痛拍了拍方铖的肩膀,说的语重心长。 鸟车一路疾行,没多久便到了昆仑。 昆仑景致和原来看不出半点变化,旧时的长阶、山道还有一碧万顷的摇曳绿竹。 修真岁月长,果然风景也一成不变的很是长情,和凡人居所完全地不同。 此时尚处于深夜,万籁都还无言。方铖把她一路送回颜家地小院才走的。 他临走时说道“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你会这么快回来吧,我刚好去那附近有师门的任务,所以顺便就接你回来了。你明天可能真的会吓他们一跳。” 片光不亮,顔沅沅和顔红麟他们两个人估计应该尚在梦乡之中。顔小芜轻手轻脚凭着记忆摸黑走回自己屋。 屋子里面干静地一尘不染,所有物件原封不动摆在原地恍然如她昨天才走的一般。真是难为他们两个了。 方铖说这两天会很忙啊,还想找他学学怎么才可以做鸟车呢。早知道是画法很麻烦的符篆,不知道真正学起来又要花多长时间。这家伙虽然总是不靠谱,且行事诡秘,但是这方面还是异常地靠谱。 啊,还忘了问他这两天昆仑究竟在忙些什么呢,看他之前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算了,明天再说吧。 她简单地收拾了收拾东西,坐在镜子面前双手从太阳穴一路小心翼翼抚至下巴,那一脸憨厚的小魔修的面孔终于渐渐褪去,变出她本身那双剔透的鹿眼。她一身轻松打算就此睡去。 门外响起轻轻地一声敲门音,那声音迟疑了一下,接着又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她连忙披上外衣起身开门。 然后顔小芜就被紧紧抱住,顔沅沅把头埋在她前胸,挡住眼睛里面湿漉漉地一片。 顔红麟靠着屋外廊柱,一脸温柔的笑意。 “你走了好久。”顔沅沅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也应该没有很久……吧?还真是抱歉,大半夜的让他们两个起来,还是没能让他们两个人睡个好觉。 顔红麟还是没忘记调侃“还以为你诈尸了呢,我方才急的差点都要找方铖买点辟邪灵符过来了。” 顔沅沅闷声闷气地说道,“你可别瞎说了。” “那要不我加入你们,大家一起抱头痛哭一下怎么样。” 他这个提议立刻被顔沅沅一个并不十分友善的眼神给否决了。 接下来的话题无非是关于她去了哪里,她只好再次一五一十把这一番经历全部再次复述。 顔红麟咋咋舌,“这些年是发生好多事情,你怕是不知道……”然后便差不多充当了昆仑编年史讲解员的角色一路絮絮叨叨讲过来,在铺垫了半天要说起一件大事的时候,顔沅沅递了一个眼神给他,他立刻了然,这个话题对于他尚且年少的小侄女来说可能是有一些沉重了,还是来日方长慢慢说比较好。于是他话音一拐,就说了另一件事情“这么多年都和家里只说你去禁闭室闭关渡劫去了……” 顔小芜想起那道天雷,其实也还真的可以说的上是去渡劫了。 “堂兄他上次差点把昆仑禁闭室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