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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银雪松开了韩德让壮硕的腰,背过身去不再,拭干眼泪,打了个呵欠,在自责、纠结、愧悔与无奈的交缠之中渐渐入睡了。韩德让中衣上潮湿的眼泪还未干涸,他竟然有些心疼可怜她了,她轻轻地翻过身去,从背后将她搂至胸膛,揉入心脏。

韩德让也被自己萌发的同情和下意识的拥抱所震惊,他又如触电般迅速躲开她凹凸有致、勾起他原始欲望的身体。他答应过萧燕燕,除了好吃好喝外,绝不会对她有任何可能会威胁到他们关系的心思和举动。萧绰自幼就最擅长泪花带雨地博得他人的同情以答目的,她也天生本是个爱哭泣的人,只是迫不得已被抬到了贵妃的位子上才故作坚强的,她吃惯了眼泪的福利,自然不得不防别人的潸然泪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去抱抱身前这个熟睡的女人,之前每每欢爱,他都把她当成了燕燕,体贴而忘情地侍奉,狂野而霸道地发泄,看到她面无表情、眼神空虚毫无回应时,他就会恼怒,继而将恼怒化为更加猛烈的冲击……可是这次,他能察觉自己内心微小的变化——他只是不能自己地想去安慰这个委屈的女人,并没有完全把她当成燕燕,只是想抱得“心安理得”。

凌晨时分,耶律休哥被噩梦惊醒,坐到床上,满头冷汗,不住地喘着粗气。说来也奇怪,刚才在梦境中自己明明被那恐怖场景吓得心慌意乱,可刚一醒来,就记不太清“剧情”了。不过忘了正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梦,非要想它做甚,还不是徒增烦恼,休哥心想,却发现自己已经坚如磐石,燥热难忍,他在黑夜之中愈发思念他的女人。可韩德让是他的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而他醉过一次,不能再醉次次,只得回忆着那刻骨铭心的温存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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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一行,柳一苇跟我都收获不小,虽然饭菜不合口味,酒也发苦,没有想象中的大快朵颐、一醉方休,却在临走之时得了不少谢礼——丝绸二十匹、白银一小箱,外加两匹枣红大马,一辆黄木马车。我俩看着礼物都目瞪口呆,打死谁也没有想到孔大会如此慷慨大方、出手阔绰,更重要的是——求子心切。我本是来招摇撞骗,想帮秦四娘“得过且过”,并无真才实学,无功不受禄,万万不敢收下如此厚礼,连连谢绝!可主人的盛情难却,诚心度堪比刘玄德三请诸葛亮,我俩值得接过这些烫手的山芋,并在孔家的家甲护送之下回家了。

目送孔家的人离去,我俩关上柴门、上好门栓,既兴奋又担忧。柳一苇看着这小箱银辉与烛火交映的白花花的银子,再看看那些光泽质感上好的丝绸,摸起来如吹弹可破的水嫩皮肤,细腻光滑,笑得合不拢嘴。我也没见过这等“富贵场面”,更没有想过这些财物会属于自己,确实受到震撼。以前当班委代收学费的时候,手里也能攥上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但自己就是个“会计”,看着钱哗哗地在手上过,却没有一张属于我。但相比兴奋快乐,我更担心的是日后求子之事败露,孔大会变本加厉地找我们麻烦。古代打官司凭的可是财力、人力,有钱能使鬼推磨,孔大赏赐给我们的这些不过是孔家财库的九牛一毛,万一被他以欺诈罪名告上公堂,我们这小细手指头儿哪儿拧得过孔家的大粗腿呢。

我见柳一苇高兴得差不多了,再兴奋下去恐怕要睡不着觉了,便把内心的担忧告之于他,他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然后消失,这下是忧虑地睡不着了。无论因喜因悲,既然都是失眠,那还不如高兴点好呢。我暗暗后悔这副药下得太猛,我应该拐弯抹角跟他商量商量带上财宝搬到南方去,来个溜之大吉,可以一想到我们金蝉脱壳后,多疑的孔大会发觉上当受骗,拿秦四娘撒气……

不愧和柳一苇是难兄难弟,我也开始在去留之间纠结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