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养女既然被江家推出来,已于丢弃无异。还来这么一出先斩后奏,把应家脸面都落没了,她自然也别想从应家这得到好脸色。更别提应照楼了。
就这么个女人,在府上境地怕是连个管事下人都不如,还敢来欺负他雪霜表妹?
许元争撩撩袖子。看他许爷怎么好好教训她!
对于许元争示好不成的愤怒,江嘉染是毫不知情的。
吃饱喝足,消食后再磨了下时间就去睡了。
在这种风拂虫鸣的环境下,连作息都规律了起来。
第二日才醒,江嘉染就琢磨起什么,在院子里来来去去研究了好半天。
这院子虽不大,陈设家具算不得很好,但基本也是新的,就是偏了一些。这个江嘉染这会儿也明白了,应府实际上是想安置的离应照楼近一点。
所以应家人对原本的新娘子,江家的亲二小姐,至少表面上还算是过得去的。不是想结仇。
所以如果嫁来的是江敏仙,肯定是有饱饭吃的,江嘉染打趣的想。但可怜的原主又做错了什么呢?
“少夫人在看什么?”玉儿放下挽着的袖子,好奇地问。
江嘉染转头看她。
玉儿是个勤劳仔细的,一个人将院子打扫的很干净。起得也早,刚往水缸里来来回回打好了新水,出了一头汗。小丫头不怕苦累,就是太老实有些呆,才老容易受人欺负。
她招呼玉儿过来,比划着挑下了一处地方,问她能否搞点泥水砖土什么的。
玉儿一脸不明地点点头。
这儿是没有,但下人住的外院杂院里是有的,是些没人要的,她去找找应该可以。
“少夫人要做什么?”
江嘉染笑了笑。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靠谱。
要祭五脏庙,就先从砌灶开始。
在江嘉染计划着以后在自己院子里开火时,栗儿又跑去后厨和管事的增进了一下感情。
一墙之隔的另一处院子。
雅致布置的房内,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棂后,轻绵绵洒了些许在轮椅的椅背上。
轮椅中坐着的男子脸色微白,许是一直在房中休养之故,薄薄的唇上也不见几分血色。此时正支着一只手靠着,一副懒洋洋,诸事不在意的神态。
直到石枫布置好饭菜,香气传到鼻尖了,他才收回支靠着的手,等着石枫推他到桌前。
才提筷,就听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哒的出现了。
栗儿风一样跑进来,扒着椅子,在对面一屁股坐好:“开饭啦!”
咬了口筷子就要往最爱吃的菜里扒拉。
应照楼眼皮未抬,手腕微动,“吧嗒”一下敲歪了应黎伸过来夹菜的筷子。
“去。不是抢了别人几桌菜?还好意思跑来吃我的。”
他一出声,眉间那缕病气好似也被他惊到,眨眼褪去瞧不见的地方躲了起来。虽依旧神色懒懒,但眸目鲜亮。
小家伙像个身经百战的小战士,顺势把那盘菜拉到面前,筷子一划,大半进了自己碗,又去夹别的。
嘴里还不忘反驳:“那都是给嫂嫂抢的,我又没吃。”
不过说起这个就气。今日厨房防着他了,他看了一圈,食材和菜寥寥无几,捞起来一点都不尽兴。
应照楼看着面前被霍霍的菜,眉头蹙起,满脸嫌弃看着扒拉满嘴的臭小子。眼神中露出疑惑:自己以前为何手贱呢,路边什么都往回捡。
应黎早被嫌弃惯了,兄长只是嘴上爱埋汰他。小家伙咽下嘴里的,笑嘻嘻道:“石枫叔都备好我的碗筷了呢。”
石枫在旁只笑笑没说话。
门主和栗儿一向如此相处的。
应照楼搁下筷子,一手倚靠着脑袋,好笑道:“你整日吃我的,却去给别人抢好吃好喝的,良心呢。”
“她不是别人,是嫂嫂。”栗儿咬块肉,鼓着腮帮气道,“应家的坏人要是把嫂子饿死了,那就是不给你应照楼面子!”
应照楼眼尾微微一挑:“那还得谢谢你?”
“一家人,不客气。”
“哥你不知道,嫂嫂一点不丑,长得可好看了,人也好。都没看到穿嫁衣的样子,你真亏。”
应照楼闻言嘴角轻撇:“哦?有我好看?”
自应照楼双腿伤后,不出门也不见什么人,一头黑发也就不束,随意的散着。搁在桌上的手瘦长,骨节分明,淡青筋脉隐隐显现在肤下。面色病白,眼角的泪痣却愈发明显了。
和之前在外的锋威锐利比起来,如今整个人慵懒又矜贵。
栗儿屁股挪了挪,竖拇指:“当然没有。谁能和兄长你比,你天下第一好看,就算病怏怏也无人能敌!”
不动好看,嫌弃人也好看,翻白眼更好看!
马屁还没拍完,一筷子蹦来,正拍脑门。
栗儿捂着脑门控诉:“你怎么打小孩呢!”
应照楼:“呵。”
应黎哼一声,颇有不予病人计较的心胸,扒完最后两口饭就跑了,跑前还顺走了两盘完好的肉。
石枫看着栗儿扫荡过后的饭桌,略显狼藉,便问应照楼是否新备一桌。
应照楼指尖一挑,把碗推开,上了脾气道:“不吃了。”
被臭小子这么一搅,就算有一点食欲也都没了。
栗儿就是告状来的。
应照楼侧头视线远远落向窗外,眸底划过方才不曾显露过的冷光。
自从受了伤,他就闭门不出。只要别来扰他清静,先前他们要如何都不在意,要抬个女人进来他也随意,懒得去管。
应照楼皱眉,现在栗儿要是天天因那个女人没饭吃来闹他。
太烦了。
“告诉他们。栗儿要是再拿走我的菜给那个女人,我就扒了他们的皮蒸包子。”
石枫点头,想着什么说:“栗儿似乎挺喜欢她。”
这一阵也是闷了些,难得栗儿碰上点感兴趣的人事。
应照楼嘁道:“不用管他。瞧人比鬼都精,他既然觉得那女人好,那十有八.九不坏。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