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均冷冷地问:“了悟,我问你,谢阁主说你邪术制香,噬人灵元,你可承认。”
了悟并未抵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也算是梵宗有大德行的比丘尼,怎么想到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郑均话中颇有讽刺之意。
四郎微不可察地咬了下嘴唇:张启元、郑均都是站队魏王的人,一切都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公主就才是这群人真正的目标。
“是我自己权欲熏心……走火入魔……”
了悟一口咬定是她咎由自取,并没有牵扯其他人的意思。
四郎开口:“既然她已经承认,此事也算跟天下人有了交代。把她带下去吧。”
“慢!”
吏部侍郎张启元忽然出来阻止:“这妖尼方才已经召认自己权欲熏心,那这权欲的权从何来?”
张启元缓缓踱步到了悟身前,目光锐利得好似要将她的心脏挖出来查看。
四郎沉声警告:“张启元,你联想过多了。”
张启元立刻回头反驳:“谢阁主,妖尼制作的邪香恐怕已经荼毒了朝中众多大臣及家眷。这样大的事情,若不追查到底,国家会有存亡之危。谢阁主如此怕我们详问,莫非……牵涉进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四郎顿时无言。
张启元在朝辩上扳回一局,表现得更加兴奋,他走到了悟面前,冷冷道:
“你若是再咬死不说,我就奏请陛下,将你交给廷尉府。你觉得如何?”
了悟的身体恐惧地颤抖了一下。
廷尉府的酷刑酷吏对徽国权贵来说,就是噩梦。据说廷尉严轻对折磨人有特殊癖好,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到他的手中越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了悟也算是尧京城有小小权柄之人,若是落到严廷尉手中,惨状可想而知。
张启元从了悟的颤抖中读出恐惧,继续加码道:
“去了廷尉府,就没有不招认的。早说晚说,都是说,现在说出来,反而轻松一些。”
了悟的心防终于崩溃,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低声道:“我说……”
张启元情不自禁地鼓了下掌:“这就对了。”
偌大的朝堂忽然寂静无声,氛围莫名焦灼起来,所有人都专注地等待着那个名字。连沈稷都不再责备身边的侍者,把目光移到了了悟身上。
“那位贵人……就是……”
了悟抬头,望了一圈满朝大臣。他们的眼神闪烁着猎食者的光芒,似乎正等着她将那个猎物贡献出来。
她的声音低了一些,变得更像是喃喃自语:“王爷,老身受不起折磨,对不起了……”
“王爷?”张启元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结果跟他所想象的,差距有点大。
四郎略微思索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多言语。
了悟的声音发涩:“是……魏王。”
一片诡异的沉寂。
很明显,这位贵人,并不是大多数想要的那个名字。
“攀诬皇室可是凌迟之罪,你可有证据?”还未等张启元想好说辞,工部尚书洪采臣已经站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