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兄既然保住紫霄阁,为何还把四郎调教得如此任性?
非天子所示,玄门不得干涉有司行权,这一条是大徽开国以来就有的铁律,这一次,四郎可是给了言官们素材,哪里还用我亲自去动员。
我呢,只是出于好心,给那位余夫人指了一条可以救他夫君的道路。真是个烈性的女人,按我所说,做得一丝不差!”
他见沈稷眼神有一丝惊讶,更加兴奋起来,阴恻恻地笑道:
“皇兄可知道我为何对四郎如此有兴趣?因为皇兄身边就属此人最一尘不染,我就想看看,假如有一天他脏成我这样,他会不会恨你,像我一样恨你哈哈哈哈!”
沈稷似乎并不动容,他冷笑一笑,表情忽然凌厉,逼近魏王道:
“你的底牌,不过就是十五万南策军。一个没有玄修的军队,能有多大的把握取胜?你要清楚,现下我可以调动的兵力,远比你想象的多。我之所以纵容你,不过是不想徽国再起刀兵。
如果你再不知进退,我们就试试,看最后会哭的是谁!”
魏王似乎有点收不住笑,捂唇道:“好的,臣弟明白了。不过,皇兄也要明白,南策军并不是我的底牌,我的底牌,你一定想象不到呢”
说罢,他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沈稷冷哼了一声,继续道:
“不要在我面前发出这种恶心的声音,我听着不悦!”
说罢,他又回到御座上,一脸冷漠道:“你退下吧。”
魏王扬起下颌,轻蔑地看了沈稷一眼,大摇大摆地离去。
东郊义庄,陈小猫和四郎各自为四副棺材点起一柱清香,香尖上的红点被寒风一吹,燃得比寻常更快了一些。
片刻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和三个青年人出现在义庄,他们是余临渊老家派来与陈小猫交接灵柩的人。
待各类事项交接完毕,那五十多岁的老者忽然问陈小猫:“我听说渊伢子被大皇帝判了斩刑?”
“没没有,大皇帝已经下旨要重新查了,他知道余将军是冤枉的。”面对猝不及防的一问,陈小猫心情有些慌乱。
那老者终于放心地点点头:“还好还好,这要是洗不清罪孽啊,一家大小连祖宗祠堂都进不了。唉,这是为什么啊,大皇帝不是都让重查了吗?”
陈小猫有些受不了老者的询问,找了借口迅速逃离。
走到门口,她终于忍不住扑到四郎怀中低声抽泣。
她看得出,四郎虽然无言,心中也在隐隐作痛。
“四郎,军饷消失的始末,我们还查吗?”
“查。只是”
“什么?”
“现在朝臣们不停在弹劾我,如果坚持下去,前面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
陈小猫凝视着四郎带点苍凉的双眸,忽然微微一笑:
“那些大臣还说余将军是畏罪自杀,这种乱泼的污水,我听着也很不开心。四郎只需向前走便好,再难走,有我在你身边。”
四郎笑望着眼前人,眸中却有淡淡的担忧。
二人又在门外遥拜了四人的灵柩,才相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