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霎时出现了一批批天兵与阴兵厮打在一起,兵器的碰撞声与不时传来的哀叫声传遍冥府的每个角落。蝶玥的绳索不知被谁解开,她急匆匆的跑过来身边搀扶起白虎神君:“快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出口很安全。” “你们也太小看我这地府的实力了吧。今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我要你们全部留在这里陪葬!” 一直冷眼旁观的钧刈却突然挣开了身后的钳制,一个飞身便立于半空中。手中开始快速的结起一个个复杂的法印。 地上已经倒下了不少尸体,我们跟着蝶玥躲避着身边的攻击,跑出了冥府的大门。虽然已经恢复了法力,可眩晕感还是一点一点的侵蚀着我最后的残念。 钧刈的法印已经结完,漫天的火光结成火球纷纷掉落,巨大的业火开始在这阴暗的地府燃烧蔓延。凡是被这火球砸中的,无论是仙界还是地府的兵,全都在片刻后化为灰烬。 朱雀神君已经和钧刈过起了招,一时之间还难分伯仲。白虎神君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来这毒怕是又深入心神了几分。冥府外仍有不少厮打着的小兵,蝶玥一边打倒几个拦路的阴兵一边领着我们走到冥府的右后方。 上方过招的朱雀神君显然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身上已有了斑斑的血迹。白虎神君有些心急如焚,恨不得飞身上去助她一臂之力。奈何这身子骨根本不听他使唤,刚走两步便哇的吐一口血。更大的眩晕爬上了我的眼眸,一双宽厚的臂膀却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落汐!对不起,我来迟了。” 是槊空。 来不及询问他为何此时出现在这,我慌忙指着上空:“快,救朱雀神君!” 可槊空的表情却有些不太自然的道:“有很多事现在来不及给你解释,我只问你一句,你真要我去救她?” “朱雀神君涉险来救我与白虎神君。如若没有她,可能我们早已丧命。现如今,只有你能救她了。槊空我求求你,仅凭她自己是打不过那钧刈的。” 槊空虽然还有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我又急切的说道:“一会我们会在地府外等你们,请一定要小心,设法困住那钧刈就可,不要生死相搏。” 槊空又点了点头便飞上了半空,有了他的支援朱雀神君显然得心应手些了。我们便也跟着蝶玥往出口方向移动。 “神君你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那出口本来是留给地府的阴兵方便他们出入的,平日里的看管也松一些。不过今日遭此变故,想必那里应该没有看守了。” 果不其然,尽头处有一个泛着白光的城门,四周并无任何看守。我欣喜的搀扶着白虎神君加快了步伐,却没有再听到步摇的脆响。 我诧异的回过头,却发现蝶玥不再跟随,只是含着眼泪痴痴的看着白虎神君的身影。 “蝶玥,如今事情败露,你若回去钧刈必定容不下你。过来,我带你离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好像下一步就能握住。蝶玥却还是摇了摇头。 “阳护法待我很好,如若不是他陪我演这一出戏现在也不会被牵连。他还被关押在地牢里,我不能这么自私的一走了之。” “蝶玥办事不利,跟着神君也只会添乱,如今只要神君安好,蝶玥便再无所求。” “你真的不跟我走吗?我会找寻方法让你还魂,你要相信...” 蝶玥的脸色却在这一刻忽的变了一番,她一把拉过白虎神君转了个身,步摇便四下散落开来,大口的鲜血滴落在那喜服上,瞬间消失不见。 我看着那原本扑向白虎神君的火球就这样落在了蝶玥身上,那转过的身后赫然留着一个火红的印记,快速融入她的体内。 “蝶玥!” 我看着白虎神君紧紧的抱着她,宽大的喜服显得她尤为瘦小。 “其实...蝶玥多么想...想在神君...身边永远的...陪着你...”被鲜血染红的唇齿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此生...能遇见神君...蝶玥就...知足了。” 那抬起想要触摸脸颊的手终是没能等到它想要的结局,便匆匆落于地上。业火开始从体内燃烧,火光映照这她微笑的脸庞,和着那滴缓缓落下的眼泪,在这安静的时刻,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