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翔也是服了,这就叫不尊重读书人了?
也太家子气了吧!还去告状。
张翔连忙拱手道:“老先生,晚辈实在没有这样的意思,何先生是误会我了,这首诗我就是写出来调侃一下自己的,绝对没有不尊重读书饶意思。”
“诗乃由心而发,只有心中所感,也才能写出来,你的驸马身份虽已成定局,可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想你父亲堂堂镇北大将军,乃我南楚军神,他若在世,也不愿见到你这般自暴自弃。”苏绍元道。
“苏老先生与我父亲相识吗?”这是除公主以外,张翔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主动谈起他的那个便宜父亲。
苏绍元点点头:“曾经在京城同朝为官多年,自是认识,只是不熟,但我对你父亲向来也是敬佩的,若没有他,北辽铁骑早已踏过了北方防线。我已回平州十年,去年发生了何事令你张氏一门被斩首,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是所传的那样,你父亲欺君罔上,延误军机。”
“为何?”张翔倒是好奇了。
果然智者就是智者,不像愚民那样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
苏绍元缓缓道:“你父亲镇守北方多年,掌管三十万北麓军,对于北方的边防布置早已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发生延误军机这样的大错误的,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那皇上为何还会处死他?”张翔问道。
他心里虽已一清二楚,可还是想听听有没有别的版本。
苏绍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年也只是任紫殿阁殿士,对于军政事务上的事知道的也不深,我只知道,论忠,朝廷之中,没有哪个大臣比得过你父亲。以你父亲的能力,也不可能守不住凉州,但凉州是如何失守落入北辽人手里的,我想,要么就永远没人知道了,要么,也就只有皇上知道了。”
“所以我才不信外界的传言,皇上处死他应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凉州不仅失陷,几十万人也都被北辽人屠了,这笔血债,无论是下万民,还是满朝文武都不可能就这样置之不理,皇上只有处死你父亲方才能平民心。”
“多谢苏老先生告知。”张翔重重的感谢了一声。
苏绍元看着他道:“我给你这些,不是要让你去查凉州失陷的真相,而是要告诉你,要向你父亲一样,做一个顶立地的好男儿,即便已经成为驸马,可你若是好好读书,寻求一个转机,也不是没有翻身的一,如果能够得到皇上倚重,实职虽得不到,可能够混得一个闲职,外人也不会再对你有闲言碎语,你也不算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
张翔苦笑道:“皇上让我与公主到平州来,就是想让我平平安安的在这里过完一辈子,又怎么可能会倚重我呢?”
“那是你以前傻。”
苏绍元道:“皇上肯把最宠爱的高平公主嫁于你,在心中,便是认你父亲这个忠臣的,你作为他的后代,假若有朝一日能够有所作为,皇上也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真的可能吗?”张翔有些许的茫然。
苏绍元缓声道:“明恒,我敬佩你父亲,所以不想看你这般自暴自弃的样子,先皇驾崩后,重用你父亲镇守北方,是他守住了南楚十七年的太平,如今的南楚才有这般盛世之景,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够像他一样,即便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物,也不要辱没了他的威名。”
“你可知北辽人闻你父亲的威名,闻风丧胆的模样?那是朝中任何一个将军都做不到的。”
张翔的目光这会,闪烁不断。
苏绍元称他的名字,而不再称驸马,那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一样看待,这种暗示他还是能听得懂的。
过了一会后,张翔缓缓问道:“苏老先生,在凉州失陷这件事上,过错真的不在我父亲?”
“我相信不在你父亲。”苏绍元肯定的点头:“知你父亲能力的,朝中有很多人,除了皇上,宰相,六部尚书,督查使,枢密使等应该也都清楚,最熟悉你父亲的,是陈太师,当年,正是陈太师向先皇举荐,让他去镇守北方,抵御北辽的。”
“那就是有人陷害了?”张翔微微舒了口气。
“我不知道。”苏绍元摇摇头,其实他心中也早有这种猜测。
不过已不在朝中,他是不想再去管这些事的。
张翔起身,重重对苏绍元行了一礼:“多谢苏老先生告知我这些事,请受晚辈一拜。”
苏绍元连忙扶起他,语重心长道:“明恒,对于凉州失陷的真相不管如何,不要想着去查,你明白吗?”
“为何?”张翔皱眉,虽然不是他父亲,可既然继承了这副身躯,他觉得有必要去弄清楚这件事,高平公主跟他的应是真的,苏绍元也不会骗他。
那问题就出在凉州失守的真相上了,是一个很明确的问题。
苏绍元严肃道:“皇上既然都无法保下你父亲,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能力吗?掌控这件事的力量,想象一下何其庞大?是什么样的人宁愿用一个凉州和几十万饶性命换来扳倒你父亲?至从你父亲出事后,我也曾细心想过,可终究没有一个头绪,若是能为你父亲平反,我也早就做了,又岂可让他背上祸国奸臣这样的骂名。”
“所以,以后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你明白吗!”苏绍元重重道。
张翔震住了。
是啊,皇上都无法保,他又有什么能力呢?
“去吧!”
苏绍元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不要再写这种自暴自弃的诗了,否则云章再来找我告状,你就真的不能在书院做先生了。”
“晚辈一定铭记。”
张翔对他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