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3(1 / 1)因为她貌美如花首页

早晨的阳光通过半开的百叶窗透进来,被拆分成细细的条状,房间里连清浅的呼吸都被阳光打的橙黄。  男人动了动,睁开眼,他头有些痛,身子却懒洋洋的。他还迷糊着,撑起身体,半坐起身来,却没想到一只胳臂正软软的搭在他胸口,这一下子落下去打在了他腿根。    一个激灵,便瞬时清醒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周,苏锦仍好生生在那躺着,几缕发丝因为粘腻而粘在她脸上,她呼吸清浅,光照在她半边脸上,纤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浓密美丽。昨日的回忆一股脑儿涌上来,他心里像灌了满满的蜜。他没忍住心中的渴盼,屏住呼吸,缓缓凑近,轻轻吻上她的长睫。    触上那一刻,唇上的睫毛颤了一颤,便睁开了。    “徐先生。”  她仍不清醒,掩着唇半打了个哈欠,想要坐起来,浑身却酸痛的紧。    她皱了皱眉,浑身的粘腻不适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烦躁,于是给男人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这里已经是装了自来水的,那边是浴室。你要不要洗?这柜子里倒是有几件男装,都是新的,你要用就自己拿。”    不久,浴室里响起水声,苏锦眯了一会子,从床头柜里拿出颗药来服了。  之后她依旧是躺着,像一只餍足的猫儿,一条腿懒懒的搁在被上。她半眯着眼,拿了个靠枕搁在身后,一点点的抬起腿来,任由早晨的光斑打在上头。  她细细欣赏着。  因为骨架小,于是脚踝显得万分玲珑。小腿肚的弧线是流畅又光滑,暖暖的瓷白色,让人爱不释手。脚踝上面缀着一条细链子,带着个铃铛,她微微晃了晃,丁铃铃的,声音煞是好听。    浴室门开了,带着水汽。  “水我帮你放好了,我怕你急,就先随便冲了冲。”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拿头巾擦着头,发尾还滴着水。苏锦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刚一只脚点在地上,便觉得有些凉,稍稍缩了一下,脚趾蜷缩了起来。    徐家祈看到了,把毛巾扔到一旁,苏锦一声惊呼,身体就已经悬空。她被拦腰抱起,长发缀在空中,想一朵乌云。她惊慌之下只好搂住面前人,但小手仍忍不住锤了锤男人的胸口。    这点力道对男人来说就像是小猫挠痒似的,起不到惩罚的作用,反而像是情趣。  他笑了一声,抱着她往前走,到了浴室,苏锦挣扎着下来,把他推了出去,反手便锁上了门。她把昨儿晚上那件睡衣脱了扔到洗衣篓了,也不预备再要了。    探了探水温,倒是十分适宜。  苏锦泡澡向来很久,她洗的很细致,多数时间也会想些心事。  这浴缸也是她自己专门定做的,旁边放着的盒子里装着一溜儿花瓣香露,时时都得添满。她躺在浴缸里泡着,把头发也打湿了,五个指头慢慢梳理着。她头发并不是太长,不是一出生便留着的,时时去剪。也曾经赶时髦剪过一个学生头,街上十个女学生有八个是这样,也便不喜欢了。如果烫呢,又搞得和个姨太太似的,大户人家的正经小姐大多是不烫头的,那日去烫了头回家,父亲看见了给她摆了三日脸色。  现在这样便挺好,堪堪及腰,头发带着点儿棕黄,又蓬松松的,她自己摸起来舒服。要是梳别的式样,抹一点桂花油就和旁人无异了。    她一点一点地细细搓洗,看着身上的连缀着的红痕,有些羞恼,这不知多久才得消呢!  昨日二人闹的有些狠,她也不知道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会这么疯。    苏锦从脚趾开始涂抹精油,她不喜欢浓烈的呛人的刺鼻香水,觉得从内而外透出的那么一丝似无还有的香气才最是令人心摇神荡。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迷恋,保养地更是细致。她从小到大,从学会爱美开始,就时时注意打扮自己,神态,动作,一颦一笑,都对着镜子反复练过。  她母亲也很重视培养她的仪态,不知道从哪寻摸了几个旧时宫廷里的嬷嬷,要教她学规矩。初时她不喜欢,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还悄悄找父亲告了状。  若是以前准得挨罚,不过现在世道变了,即使她不好好学也没人敢碰她一个手指头,况且他苏延存的女儿,学这些规矩去讨好男人做什么!为这个父亲还跟母亲闹了几日别扭,但是后来越菁在他面前哭一回,再撒撒娇,这八尺硬汉的心也就软成水了,反倒回头来求她。  苏锦当时还小,不过八九岁,这一切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之后这些旧规矩也是自己主动要学。她样样要强,既然想做,样样就得做到最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总会有一定的用处。    直到大了,父亲母亲带着去各色宴会,她竟然和所有夫人太太都说得上话。即使是在最古板的太太面前,她若是存心想装一装,就没有博不到她们欢心的。何况这些太太也都知道她也是上过学堂的,直夸她没有那些坏习气,礼仪举止都是顶好的。    不过若是在男人面前,她就是另一副作派了,向来任情使性,不好招惹的很。但奇怪的是,这天底下十个男人有九个倒也都吃她这一套。她时常劝表姐活的自在些,有的时候人就是犯贱,表姐怎么说的?    “小锦,我们是女子,合该在家三从四德伺候公婆,他们男人在外面怎样,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不愧于心罢了。”  “小锦,他们是伟丈夫,是要做大事业的,我们这些女子,在后宅打理家务,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也便罢了。”    罢了罢了,欸,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锦拨了拨水,已经有些凉了。她起了身,抽了条巾子把自己围起来,就这么赤脚走了出去。卧室里已经没了人。    他走了?这倒稀奇。    苏锦没去管,早约好了今天要去表姐家玩,没成想昨日天雷勾动地火,弄得这时才起。  母亲肯定早就在那等着了。苏锦打开衣柜,衣服层层叠叠,整整齐齐的挂着。    她别的地方不喜欢自己收拾,但是衣柜和梳妆台确是最最整洁的。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有些什么衣服,要是再乱一点,每天恐怕连卧室门都没法儿踏出去。    苏锦寻思着越家恐怕今日人多,他们又是些个旧式家族,于是捡出一件豆青色折枝葡萄纹丝绸的外罩来,配上件枣红色五谷丰登织金裙襕,色彩浓艳分明,又引人注目,又显得稳重。    将自己收拾停当,她站在楼梯口,看着下头那个男人惊艳地连嘴都合不拢,苏锦就知道今天的打扮至少是成功了一半,反正在异性这儿,是过关了。    衣服是不管你是旧朝还是新朝的,只要是适合的人穿着,做工质地上乘了,好看就是好看。丝袜配上高跟诱惑,穿着曲裾袄裙,裙摆掠地,莲步轻移难道就不诱惑?洋裙细腰诱惑,旗袍包裹着的曼妙难道就不诱惑?这世界向来只有千篇一律才最是无趣。    徐家祈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扶她下来,楼下四处摆满了鲜花,餐桌上早点更是有十数样。  “徐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恐怕我没法子消受你这番美意了。现在你看,我得出门。”苏锦朝他矜持又歉意的笑笑,徐家祈自然有些失望。这是他马不停蹄赶去买的,生怕自己在苏锦下楼前没回来引起什么误会,以为他是占了便宜就跑的登徒子。    “苏……小姐,你要去哪,我用车送你。”他有些失落,心里又惶恐的很。自己如今在苏小姐心中是个什么角色?明明最亲密的事情也做了,可今早上一起来,二人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原本预备着大献殷勤表明心意的话都重又憋了回去,徐家祈很是懊恼,昨晚自己定力就该足些,总要先向她表明心意才是。  这回苏锦倒是没拒绝,她也有车,不过在苏家老宅。  这件衣服美是美,但是材质也娇贵,穿成这样出门还真不太方便。路上灰尘多行人也多,衣服裙子脏了免不得要麻烦。    “那就麻烦徐先生了。”    苏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青螺黛色的弯月眉,唇上点了胭脂,活脱脱一个古代仕女。  徐家祈坐在方向盘前,仍是忍不住偷看。    他向来知道苏锦好看,却不知道原来这样好看。若是自家姐妹这样穿,他只觉得老气横秋,呆呆板板的,这差不多的衣服一穿到身旁的女子身上,就像是被赋予了灵气,让人移不开眼。    今天她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昨日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气没了,似笑非笑的媚态没了,一双大眼含羞带怯,单纯的如同未经世事的小孩,要不是自己背后还有那么些微的痛痒,他都怀疑昨日种种都是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空臆想出来的了。    “苏锦……”把她送下车,看着她在秋日凉风中莲步姗姗,款款前行,徐家祈把自己的背重重的靠在车上,定定地看着她,唇中轻轻吐出的这两个字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身后的视线炙热地烫人,苏锦并不是没有感觉,但这并没有阻碍她一分一毫。  她扣了扣门环,古朴的大门为她拉开,重又隔绝了身后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