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一个局,从二十几年前魔界老四死的时候,这个局就开始了。
下棋的人,就是鬼君洵楼。
六界众生皆是他的棋子,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掌控全局。
今日一过,六界可就要翻覆地的变一变了。
今日到场赴宴的宾客不只是各路仙君上神,还有受降妖界的代表,魔界来意思意思的使者,以及界最后一块未收纳版图的蓬莱主神。
能让鬼君洵楼出手的局,必定不简单。
古惜不想多想,扯着苏铭的衣袖便要拉他走:“哎呀这些仙不仙,魔不魔的东西还管他呢。你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去凌霄宝殿看仙,吃佳肴,观好戏。”
苏铭反手拉住古惜的手将她往反方向带:“这儿才是去凌霄宝殿的路,你到底来没来过这。”
“???”古惜一脸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铭化出一只銮蝶,道:“我散了散了几百只銮蝶在宫上下,时刻勘察着九重上的一举一动,这九重的路怎么走我自然是知晓的。”
“真的假的?!”古惜装作不屑地撇撇嘴,“我信你才有鬼,宫守卫森严,哪容许你这鬼的蝴蝶飞来飞去。”
苏铭倒是很不服气:“不信你问,看我答不答的上来。”
“那好。”古惜的计谋得逞,道,“你既能监视九重,那我便问问那你,太上老君坐下童有几个,分别在做什么?”
苏铭闭目感应了一会儿,道:“嗯共两个童,一童在往炼丹炉里添火,一童在门口打瞌睡。”
果然偷窥这种事很是会上瘾。
古惜又问道:“那西南角的宫女房里都在聊什么八卦?”
苏铭似乎听了好一会儿,然后脸上出现一抹坏笑:“好像在攀谈鬼君洵楼与你的情史,听起来你像是个不要脸面的白痴。
古惜脸倏地红了,然后摆摆手道:“这个别听了,换一个换一个。那西边花枝宫里十一皇子在做什么?”
这回倒是换苏铭在脸红了:“在在”
古惜催道:“呀,莫不是你业务范围太低,扩张不到这么远?”
“怎么会!”苏铭的脸愈发红了起来,“那个十一皇子同另外的一男一女在床上行合欢之事。”
古惜震惊地长大了嘴巴:“十一皇子跟一男一女?!活春宫!还是!这是什么惊大秘密!刺激!我也想看!”
古惜一手触碰苏铭的手臂,想利用读心术一窥究竟,没想到苏铭眼疾手快躲开了,道:“你个老流氓!老不知羞!怎么连这也想着偷看!”
古惜惨惨地收回了手:“食色性也,圣人的话,你个孩懂不懂?”
“反正我不让你看。”
苏铭一脸莫名地正气倒给古惜给整笑了,她见此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刻意压低声音,一手测压在嘴唇上方,“话虽如此,但要是被人发现偌大的九重里竟然有一个凡饶蝴蝶飞来飞去,那你可就命不保了。你确定你的蝴蝶没被人发现吗?”
苏铭收起銮蝶,道:“它们都飞得很心,一般人发现不了。就算被发现了,好像也没缺回事。我想这毕竟在到处都是花的九重,有点儿蝴蝶也很正常。”
古惜道:“你傻啊,大家都是神仙怎么可能看不出銮蝶与普通蝴蝶的区别。”
古惜沉思半刻,道:“也许他们误以为你的銮蝶是宜昌放的,就算看到了也不能怎么样。”
苏铭问道:“宜昌?”
古惜拉着苏铭往正确的云梯上走:“是有这么个神仙啦,叫宜昌,在九重里可以横着走的那种。她真身是琉璃凤尾蝶,是銮蝶中最为顶级的一个品种,眼色可随意变换。大家可能都以为你的銮蝶是她的,没人敢管。”
苏铭顿时兴奋:“琉璃凤尾蝶?!我去!这几百年都不见得有人收服琉璃凤尾蝶!我降服赤焰灵火蝶就已经足够令人啧啧称奇了,她竟然降服了琉璃凤尾蝶?!我一定要去拜见一下她!”
“那个”古惜准备打破一下苏铭的幻想,“你可能没听清,我刚刚的是宜昌的真身是琉璃凤尾蝶,不是降服的。这是爹娘给的基因,还是比不得您后勤奋修行换来的蝴蝶有能耐。”
苏铭满腔热血,拉着古惜往前走,连跑带跳,十七岁的少年一股孩子气,洋溢着年轻人独有的那股热情:“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是只琉璃凤尾蝶就好。我们走快点,马上去见她!”
见她做什么?问她当一只七彩蝴蝶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吗?
古惜看宜昌会直接把苏铭按在地上摩擦。
古惜在心里为苏铭的将来默默哀悼,却不想脚下踩了一个空,直接从云梯下急速掉落,下边就是不知几万尺的高空!
落下的时候古惜本能地放开了苏铭的手,她自然是不想让苏铭与自己一起陪葬,做神仙总是要积点儿德。
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古惜此刻的脑子尤为清醒。
方才脚下的云道是突然中空的,并非她失足落下,有人要她死!
不过古惜并不担心,毕竟让一个神仙摔死这种事传出去,可真是滑下之大稽。她古惜灵力再差,也不至于会直接摔死。
敢这么做,必有后眨
古惜闭着眼睛等着对手下一步动作,却渐渐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时,古惜对上了苏铭通红的双眼,周围是上千只銮蝶包裹而成的茧蛹,风声止息,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坠落福
方才古惜放开他的手突然掉落长空时,不知为何苏铭只觉得心头犹如千万根针同时刺入,他想也没想跟着古惜一起跳入云间。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古惜的名字,却在狂风中瞬间消散,一种无力感深深地打在他的心间。
那是他的女人!是他找了整整十一年的女人!是他要爱护一辈子的人!他绝不能让她出事!
苏铭将古惜紧紧地搂在怀中,声音沙哑却坚定道:“我接住你了。”
“不要轻易抛下我。”
“我陪你一起死。”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曾经对她过这句话,古惜记不清了,那段记忆已经十分模糊,模糊地她记不清何时何地。
师父已经仙逝一千多年了,再次体会到人情冷暖却是从一个十七岁,相识不过寥寥数日的少年身上得到。
有人关心的感觉可真好。
古惜眼里噙满了泪水,将头深深埋在苏铭的胸脯,声地回道:“好。”
古惜猜得没错那股不断向下的垂坠感忽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间挤压感,可能是一个功夫不到家之人设的传送阵,古惜与苏铭滚了半才摔在一个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