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天气返暖,冰消雪融,草木萌芽,万物复苏。
无俦抵达涿州高阳县地界,见前方道路斗折蛇行,蜿蜒崎岖,心中不由叫苦。他在之前的岔口处千思百虑,最终选定此条道路,谁知走出二十余里,竟是如此难行。
无俦朝前眺了眺,又向后望了望,反复斟酌着:我若折返再选,也需再走二十余里,保不齐仍是这般崎岖。一来一回,白白折腾这么久,岂不荒唐?也罢,我且咬紧牙关,熬过去吧。于是,不再多想,继续埋头苦进。
他走了约一个时辰,突然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响,因而加快脚下的步伐,急欲一探究竟。
只见一人背裹樱花披风,身着碧竹锦花绫裙,脚踏七彩翘头履,声调娇柔纤细。
待他走近一瞧,却是一个擦脂抹粉的俊俏儿郎。如不仔细观察,真乃雌雄同体,男女莫辨也。
定睛一瞅,他手里正以一把百叶扇,抵御着矮胖少年的攻击。
这名矮胖男子六尺有余,身着粗布烂衫,一双八字眉,一对三角眼,颧骨高隆,肉肉呼呼,看上去既可爱又无辜。
他气得满脸通红,手中拿着一根桑木棍,正在追击那个姑娘。
路边倚一巨石,巨石之上蹲着一人。此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虽长相不怎么样,衣着却颇为讲究,穿红着绿,紧身贴体。他却佝偻身姿,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似乎是在看热闹,兴致盎然。
忽然,这丑陋的看客如同助兴一般地嚷嚷道:“小胖子,你快攻他下盘,他快支撑不住了!”
那个假姑娘一边抵抗,一边咒骂:“葛尖嘴,你这死猴子,搬弄是非,还嫌热闹不够大,切实可恶!一会我教训完这蠢笨的呆子,再来找你算账!”
那小胖子气呼呼地挥舞着手中的桑木棍,极力驳斥道:“你才是蠢笨的呆子,你这个妖孽,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伤风败俗,恶心死啦!”
葛尖嘴一点都不恼,反而愈发得意,他右拳支头,躺在石上,抖动着脚尖,优哉游哉地喝彩着:“妙!打得妙!哈哈哈哈!”
无俦一时摸不清情况,也不吱声,仅是站在一旁,静静观赏。
“小兄弟,来来来,坐过来一齐休息,站着看热闹多累啊!”葛尖嘴向无俦打招呼。
无俦虽然不知他们二人为何争斗,却也晓得这葛尖嘴实非善类。故而对他敬而远之,不予理睬,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二人。
葛尖嘴见无俦不识抬举,小眼一转,顿生一计。
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嘴边,奋力呼喊:“喻娇娘呶就是他!”葛尖嘴一手指向无俦,继续呐喊:”这刚来的小伙子说你像丧了夫的寡妇,一脸晦气。范魁儿,这小子又说你像一头撞了树的野猪,蠢得要命!”
无俦听到他恶意挑拨之言,立刻察觉不妙,侧身赶忙离开。
哪知争斗的二人看到无俦急忙要走,竟以为他心虚,信以为真。二人瞬间停止打斗,一并攻向无俦。
无俦见势不对,匆忙转身辩解。哪知二人不管不顾,杀招先至。无俦无奈,只得拔出双刀,以一敌二。
他仅是防御,也不反击。他本来就不想争斗,所有的祸端均是那葛尖嘴三言两语挑起!岂知二人纠缠不休,竟然得寸进尺,紧追不放。
葛尖嘴欢呼雀跃,鼓掌助威。光是鼓掌也不尽兴,他忽而翻身打滚,忽而捧腹大笑,忽而自鸣得意地使坏道:“你这厮休要猖狂!你即便再瞧不起他二人,也不可出言侮辱。最可恨的就是你这种缩头乌龟了,骂了人家又不敢承认。人家找你理论,你又心虚地偷偷溜走。我有生之年从未见到过你这种无赖之徒,今天你不向两位磕头认错,就休想平安地走出盘穹道!”
无俦见他挑拨得越起劲,二人对他的恨意便越激烈。若不把他赶走,二人哪里还容得下他辩解?无俦胸中闷气难消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既然道理讲不通,只能凭借这双宝刀诉诸武力了。
于是,他双臂蓄力,擦擦两刀,逼退二人,转身攻向葛尖嘴。葛尖嘴连忙拽出蹉跎拐,挺身抵抗。
无俦憋了一肚子恶气,岂能不拚尽十二分的气力?一招之下,生生将他震荡的气血翻涌。唯美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