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去了非洲,也许倒能拜托那些像牛皮糖一样黏着我的跟踪者了。
我不停地换酒店,不停地旅行,不停地逃亡。
相对沿海城市来说,青海是个经济落后的地方,但它的自然资源却是丰富的,青海的很多寺院甚至比西藏还要古老。我还特地去了一趟巴干寺,在现实生活中,我认识一个转世了十四世的高僧,他的每一次转世都有官方记载,现在生活在北京,是许多明星、达官贵人、财主的师父。
我也溯源长江,到了昆仑山脉和唐古拉山脉之间的三江源,在那里发生过一场著名的外星人入侵事件,这个在我出版的别哭,星空女孩里有向西记录。
我开车在长江边走着,亲眼看到长江流域的森林植被严重破坏,更有无良的工厂把工业废水倒进江水污染环境,也看到下游村庄因为污染,有孕妇生出残缺的怪婴等。但当地政府为了追求眼前利益,急功近利,又或许收了贿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我总是发现后面有车子跟着我,所以我每到一个地方,也都无法久留,我借宿在妥妥河边的一家“通天河”客栈。
“嗒嗒啪嗒!”几颗雨打在客栈的玻璃窗上,外面开始下起小雨了。
可是失去植被的泥土却无法蓄积水,土壤反而被雨水给冲刷走,导致下流河床变高,容易引发洪水等危险……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就像蝴蝶效应一样,砍掉一棵树也许就毁灭了一个村庄。
我看着窗外的雨,忍不住想走出去,在雨中舞蹈,就像那个著名的美国歌舞剧雨中曲。可是我又担心别人以为我是神经病,还是算了。
如果这些雨,能下到西部缺水地区,下到非洲,下到更需要水的旱区,那该有多好呀!
我痴痴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搜索了一下非洲雨神,果然在外国论坛上发现了几条小道消息。
“神秘东方女子,用咒语为非洲祈雨……”
“到底是女巫?还是幻术?还是高科技气象专家?”
“有土著坦白说:她召唤的雨水味道很难喝……”
我点击进去看了消息,多是一些小报记者,和去过非洲旅行回来的冒险家写的。在文中都承认“神秘女子”可以控制下雨,但却有人怀疑她的动机,甚至猜测她用了黑魔法。
甚至有人说,她一直戴着面纱,因为她和魔鬼做了交换,失去了美貌,换来了邪术,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巫。
当然,也有貌似专业的“专家”从科学角度说,她手中的鸡蛋可能是一种干冰、碘化银之类的催雨剂……
西方人永远对东方的神秘,如禅宗,气功,龙等带有一种天生的偏见。
而受益匪浅,亲眼目睹的非洲人民又无法上网,在舆论上自然就被西方人控制了。所以同样一场雨,落下来也是不平均的。
我长叹一口气,关上了电脑。
暴雨不终朝,细雨下不停。
我随意吃了点东西,冲了个冷水澡,就回到房间,“孤灯夜雨翻禁书”。
我的48本书里,就有一本禁书叫黄祸。这是一本入选了二十世纪一百强的书。那个评选很多书是按照坐着名气,而不是文本价值。不过这本书还是值得一看,黄祸的始作俑者是无政府主义创始人之一俄国人巴古宁,他在1873年出版的国家制度和无政府状态一书中开鼓噪“黄祸论”之先河,后来就成了欧美国家“中国侵略论”的圭臬。
但是我翻着书,想到的却是“红颜祸水”这个词。
为什么是祸水,而不是祸火呢?火不是比水更猛更可怕吗?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没有水,我们活不了太多水,却是圣经里记载的大洪灾。
红颜祸水,三千烦恼。我合上了书,熄灯睡觉。
万里之遥的非洲。
雨神孤独地彳亍着。
她已经离乡太远,再也回不去了。
在荒袤无垠的非洲草原上,她像一匹孤独的野马,一只吟游的蟋蟀,一条失去保护色的变色龙,不知道明天的第一束阳光,会照在哪一片干涸的裂土上。摘书吧zhai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