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与凑热闹,是华夏民族百姓的传统美德。
丁宅门前出了稀奇事,一传十、十传百,闲来无事之人听说来都跑到丁家门口凑热闹,凑热闹的百姓己经不顾及丁家是否凶恶,将丁家宅前围个水泄不通。
“不得对我师尊无礼,那怨魂现下就立你手执的伞下!”安维轩开口斥责那门房,又言:“我师尊怜你肉体凡胎,未让那怨魂附你之体,借你之口吐言,己是仁义非常!”
“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人有人言,鬼有鬼语,你一介肉体凡胎又岂能看穿阴阳两界?”林道士对那丁家门房说道,顿了顿又说道:“附体之术伤人根本,耗人阳气,岂可轻易施行之?贫道怜你无辜,故而照顾与你,不曾施用此术,然纵是如此,有今日之事,一年之内你也免不得大病一场。”
听得话音,这门房不由的一阵后怕。
安维轩心中哂笑,寻常人身体素质再好,一年下来也难免会有一、二两次的头痛脑热,这门子只需将今天的话记在心里,日后偶感个风寒难免不会想起今日之事,潜意识里给自己施加心里压力,到时得了点小病也会因疑心病重而潜意思里被夸张成大病。
那门房被唬的越想越是害怕,不由的叫道:“为何不让你那徒儿执伞,反倒让我?”
“贫道让你来执伞,自有贫道的安排!”林道士言道,伸手竖起三指,挨个数道:“其一,依常理法师开坛,需凑足三、五、七人之奇数,贫道现下开坛仓促,故让你来凑个数其二贫道这徒儿乃三世童阳之身,身上阳气太重,便是撒泡尿都可入药辟邪,寻常阴魂怨鬼不敢靠近其身其三,贫道这徒儿还要听贫道吩咐另有事情去做!”
“那道士,快开始罢!”不远处的王三催促。
丁五在门内观望,心中也是半信半疑,鬼神之说虚无飘渺,但眼下家中怪事连连,急病乱投医,不得不将鬼神之说当做救命稻草。
稍做整理下袍袖,林道士吩咐道:“徒儿取净水、符纸来!”
扮做道僮的安维轩取随身所带的葫芦,将水注入碗中,又取出一沓二尺见方的黄裱纸置于案桌之上。
见准备妥当,林道士走向那门子所执的雨伞面前,和颜悦色道:“那怨魂,贫道今日做法拘你前来,一不用引魂铃二不用桃木剑三不用镇魂木,可见贫道并无伤你之心害你之意,只是见你于此宅盘踞心中好奇,故摄你相问……”
说罢,面对雨伞的林道士住了口,神情似在倾听,眼底渐有凝重之色。
小半响后,林道士目光投向丁家宅子,开口道:“贫道看这宅子上空的阴怨之气,便知你屈怨甚重,既然贫道拘你前来,也是想给你个解脱助你早日投胎转世,将来投生个好人家。”
说完,林道士又呈倾听之色。
小片刻后,只见林道士上前一步双手朝伞下虚扶,口中道:“莫要多礼,一会贫道问你什么,你便将所问写于那黄裱纸上,你可听的明白?”
又过了几息时间,只见林道士点头道:“既然你明白贫道之意,那贫道便施法了!”
撑伞的丁家房子见林道士面向自己,模样似一问一答,而自己却明明听不到声音,而那林道士却如听见了一般,难不成真有鬼魂立于自己的伞下?不由的毛骨悚然。
“这道士对着空伞说话,是何意思?”有迟来的围观者问道。
“嘘……”旁边人做噤声状,小声道:“伞属阴性,可庇阴魂,你连这都不知晓?”
尽管声音不大,丁家门房却是听得真切,越想心中越是害怕,只感到一阵阵冷气自脊后升起,后脑头皮上的毛发炸立,寒颤一个接着一个的袭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时值五月,自己却感觉到周身冰冷如坠冰窖一般,随着冷颤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民间有云:软硬刁憨精,吓诈唬乱怦,一路鬼吹灯。
这三句恰恰是做为一个骗子所具备的基本素质,林道士之前装模做样的做法事与“鬼魂”一来一往的互动,恰印证了“吓诈唬乱怦,一路鬼吹灯。”这两句。林道士虽不是骗子,但对于一个道士来说,装神弄鬼不过是小把戏而己。
古人科学落后,常以鬼神之说来解释无法理解之事,鬼神之说早己深烙于心中。
见丁家门子模样,安维轩知道这丁家门子己经被唬住,问道:“冷否?”
“冷!”那门房抖着身体回道。
安维轩又问:“我师尊说那怨魂就在这伞下,你可信了?”
“小人信了……”那丁家门房几近带着哭腔,向林道士求道:“道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在这里向您赔罪了,还请道爷您大慈大悲,与小人做个法术,免的小人被阴气缠身中了邪……”
“住口!”安维轩斥道:“我师尊他老人家正在做法,莫要啰嗦!”
听门房言,不论是丁胖子、王三还是远处的百姓皆是惊愕。寻常人倒也罢了,那恶汉王三知晓这门房是什么揍性,眼看着其对林道士前倨后恭神情转变,凑到丁胖子近前:“五爷,这道士好像真有几分本事……”
“且看看再说……”丁胖子开始时也是将信将疑,看自家门子模样现下己经信了一大半,但还是有些定力的。
却见林道士再次踏罡步斗,右手中食二指夹起一张朱砂符箓,于火烛上点燃,口中念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咒文落下时,手中符箓燃成灰烬,被林道士投于安维轩之前倒好的那碗水中。无忧51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