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士命安维轩拿起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二尺见方的黄裱纸,对着那雨伞下说道:“那怨魂,贫道说什么,你便将回答写与这纸上,明白否?”
随即,林道发问:“贫道问你,你姓字名谁,哪里人氏?”
数息之后,林道士又命道:“徒儿,以符水显出纸上字迹!”
安维轩应声,单手执纸,右手有模有样的掐了个法诀,以碗中符水将手中黄裱纸打湿。
片刻之后,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在所有围观之人面前,只见于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血红色字符于在那张原本尽空白的黄裱纸中显现出来。
纸上显现出的红色字符,所有人不由睁大眼睛,震惊之色无以言表。
“神仙呐,这位道爷是活神仙呐……”
见那黄裱纸上显现出红字,有人当即向着林道士拜了起来。
“信士莫要多礼,贫道受用不起!”见有人下拜,林道士还礼相扶,口中道:“贫道哪里是什么神仙,只是通些粗浅的阴阳之术罢了!”
那人忙道:“真人莫要谦让,小的还未见过哪个道长有这般的本事……”
有识字之人看清了红上字迹,遂开口念道:“奴家李氏,贱名巧娘,江北海州人氏!”
“李巧娘……”看到黄裱纸上显现出的人名,丁胖子不由眯起了双眼。
听到这个名字,恶汉王三眼底现出些许惧色,挪到丁胖子身边,低声道:“五爷,小的记得,几年前这个李巧娘在东家伎馆的后宅跳了楼,后来五爷您吩咐小的将其的尸首埋了……”
丁胖子立时想了起来,惊道:“家中怪事连连,难道这李巧娘化成怨鬼前来索债的?”
就在王三与丁胖子说话间,只见林道士继续发问,片刻后安维轩手中另一张黄裱纸显现出血红色字符,仍是之前那人念道:“奴家本良家女子,为避金兵之乱,奴家一家老少南下避乱,不想来到吴县,奴家与家人失散,被人哄骗到丁家府上,那丁家人见奴家有几分姿色,竟欲逼良为倡,逼奴家糙持倡伎贱业……”
见情形,王三急道:“五爷,不能再让这道士问下去了,那鬼魂若再说的多些,且不说影响五爷您的名声,弄不好五爷您还会吃上官司……”
突然提起旧事,丁五心中害怕不己,快步奔向林道士,口中高叫道:“天师活神仙呐,端是好神通……”
随在丁胖子身后,王三也跟着说道:“天师好手段,但门前太过嘈杂简陋不大适合道长您做法,还请道长您移步宅中,稍做休息后再设坛做法……”
赵家江山朝堂昏暗,地方官员昏聩无能,但只要出了人命就是大案,丁五可以暗中做些不法的勾当,但绝不敢把私底上的脏事摆到明面上来,特别是出了人命的案子。若不然纵是可以花钱摆平,那为了打点的银钱足以让丁五肉痛。
本朝地方官员虽然昏聩,但吃拿卡要贪赃受贿的能耐比处理公事的本事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禀公处理显然是不会的,但这些官员会揪住这个由头原告被告两头通吃,不咬下几块肉吃的满嘴都是油才不会善罢干休。
做为走狗帮凶、为虎做伥的王三,哪件坏事里能少得了他。王三心中清楚的很,丁五倒楣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甚至丁五为求脱了干系,把自己推出来顶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此时的王三比丁五还要显得着急。
“贫道是那江湖骗子么?”没理会丁胖子,林道士将目光投向王三,问道。
“道长说的哪里话……”王三拜道,尽是横肉的脸上笑的比哭还难看:“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识真人,还望道长莫怪!”
林道士点头:“既然如此,那贫道可以走了罢?”
“天师说笑了,小的哪里敢阻拦您……”王三赔着不是。
丁胖子拦住林道士与安维轩,拜了又拜道:“天师大人,还有这位小道长,您二位可不能走呐,我家鬼魂做崇,您还要救我全家一救呐……”
王三向那撑伞的门子猛踹一脚,骂道:“你这杀才,还不向二位道爷长罪!”
早己被吓的不轻的丁宅门房,忙硊在地上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哭道:“二位道爷,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求二位道爷救小的一救……”
此刻,扮做小道僮的安维轩眼底尽是笑意,显然自己谋划的第一段己告成功,遂向林道士递了个眼神。
“啊呀……”林道士会意,口中发出一声惊叫,向那雨伞伸手道:“姑娘莫走……”
“道长,怎么了?”丁胖子不解。
“谁让你二人前来的?”林道士面有慢色:“你二人上前连套近乎,那怨魂以为贫道被你二人收买,怒气冲冲的走了……”
“啊……”丁胖子闻言,险些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