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去加两个菜来,郑伯伯与父亲大人且慢饮着!”
向那郑雄行了一礼,安维轩正待离去加菜,只见那郑雄将酒坛放在桌上,力道十足,悲痛言道:“牛统制去世了!
话说的几近没头没尾,不止安维轩不知道是何意,连安郎中也没反应过来:“哪个牛统制?”
“还有哪个牛统制?我岳家家牛皋牛统制牛老大人!”郑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声音中充斥着愤怒,声音几近撕裂一般的吼道:“老安,你说这是什么个世道?什么个世道?为何忠心耿耿的中、正之人反倒成了叛逆,被诬陷被排挤,被杀害,被流放,为何奸佞小人却横行霸道,为所欲为陷害忠良?”
牛皋,两宋之交时大名顶顶的将领牛皋?安维轩对个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年少时从演义里自是听说过的。吩咐竹儿去买两个菜,又匆匆回来听父亲与郑雄谈话。
待郑雄声嘶力竭的吼过之后,安郎中神色肃穆的问道:“牛老大人是何时去的?是何死因?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有昔日同泽扶牛老大人灵柩归葬,返归鄂州,与我等相遇所言。”听得发问,郑雄无比悲愤起来:“今岁三月初三,那接替帅爷任鄂州都统制的田师中召鄂州诸军将领宴饮,三月初四牛老大人便殡天了,诸路军将皆没有事,唯独牛老大人一人有事,你不觉得其间蹊跷么?”
安郎中不禁挑起了眉头:“其他人饮酒俱没有事,惟独牛老大人有事……”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郑雄拍开那酒坛上的封泥,抱起酒坛猛灌了几口,抹嘴说道:“那田师中自上任鄂州都统制起,便对我岳家军帅爷的旧部摒除打击、排挤迫害,革职流放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被凌辱至死,更有些软骨头的东西投靠了那田师中……惟独牛统制一直为岳由鸣不平,岂不成了那些小人的眼中钉、肉中制?”
“他田师中哪来的胆子敢毒死牛老大人?便是再给他个脑袋他也不敢。”安郎中紧锁双眉。
“你的意思是说……”放下酒坛,郑雄以手指天,面上尽是惊愕。
“那田师中是个什么货色,为何能官运亨通,你又不是不清楚,拍马溜须尚可,却担当不了大事。”安郎中点了点头,拍开酒坛封泥,自顾自的倒了碗酒,一饮而下:“如今算来,帅爷旧部当中似我等这般自动去职离开的,反倒是最好的结果!”
“他娘的是什么世道,连他妨天都是黑的,大宋岂不该亡……”郑雄不由的骂了一句。
“郑兄慎言!”安郎中急忙道。
“外有强敌,内有昏君,这大宋焉有不亡之理!”郑雄仍是不管不顾的骂道,又是一连猛灌了数口酒水,双眼里布满血丝:“我等是小人物,人微言轻不能为帅爷鸣冤叫屈。与那些留在军中为帅爷叫屈而被打击排挤陷害的同袍相比,我们皆是懦弱之辈,算不得真汉子!”
安郎中劝慰道:“当年咱们离开岳家军也是情不得己,还记得那田师中赴岳州上任么?当时岳父己经蒙难,那厮带了数千人马随同前往,就是怕压不住我等岳帅旧部,离去的又不止是我等小人物,连同军中傅选傅统制、李山李统制俱都离开了,你我这等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
郑雄只是苦笑,一脸萧索之色:“据那扶老大人灵柩归葬的同泽说,老大人己葬于临安西湖栖霞岭剑门关紫云洞口。”
“同为奸人所害,似牛老大人这般死后还得以归葬,想帅爷自遇害后,连尸骨都不知下落……”安郎中摇头叹息。
在旁边的安维轩听到此处,想起上一世自己看过的一些史料记载,岳帅爷被害后尸体似乎是被狱中小吏所藏匿掩埋。
郑雄又道:“那昔日同泽说,牛统制去世前曾前悲愤地说:牛皋年六十有一,官至侍从,已经足够了,所恨的就是南北通和,使我不能马革裹尸而死,而死在屋檐下而已!”
“敬牛老大人……”
听得郑雄言,安郎中将碗中酒倒满,端起遥向临安方向。
“这个世道真乱……”
听父亲与郑雄吃酒如同两个老愤青一般,在那里发泄心中不满叹世道不公,安维轩无奈的叹息了一句径自离开,免不得为忠良英雄掬一捧泪水。
同时安维轩心中又叹老天不公,自己前世只不过是干了些坑蒙拐骗哄人钱财的事情便遭了天谴,而现下这么多坏事做尽的奸佞却得以善终,大家同样是坏人,怎么彼此的待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唏嘘了一番,时下无事,安维轩回到书房用功,眼下己经七月,八月下旬便要开考解试了,安维轩自然要心无杂念一心用功。女生nsxs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