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威乘其不备将高树棠打死之后逃跑。
现场两个目击证人:一个董标,一个杨永泰,都写了证词。会审公堂排定后天上午审理此案。”
屠元兴对李阿大说道:“阿大。和丰祥货栈的伙计正式登记在册的只有你一个,你免不了要做个证人,现在就要跟我去巡捕房录口供。”
李阿大不免有些心慌,问道:“元兴哥,到了巡捕房我说些啥呀?万一说错了话,惹了麻烦咋办?还是不要去了吧?”
屠元兴笑笑:“你只说那批货是颜料,价值八千块大洋就行了。万事有我呢,怕什么?走吧。”
他们二人与大家告辞,去巡捕房了。剩下的人还站在青砖地空场上。
叶兆山瞥见水生手里拿着瓦片刀,问道:“水生,这不是树棠大哥的瓦片刀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水生又将如何把瓦片刀藏进水果筐里带进一洞天茶楼的情节讲了一遍。
叶兆山昨日听他讲的时候,没有藏刀这节,今日是头一次听说。听完之后,说道:“咳!你要是早把瓦片刀给树棠大哥,也不至于他被砍死了。”
他的话与张钎刚才的话如出一辙,水生无奈,只得应了一声道:“是。兆山大哥。”
“既然你拿着瓦片刀,使两下给我看。”叶兆山斜着眼睛,歪着脖子说道。
水生一个劲摇头:“我哪里会使树棠大哥的瓦片刀啊!”
“没关系,露两手嘛,树棠大哥肯定教过你。”叶兆山坚持道。
水生只得舞了几下,瓦片刀随着手腕子转圈圈,仿佛削梨皮一样,惹得大家全都笑了。
叶兆山冷冷说道:“莫门里能使得了树棠大哥这瓦片刀的,只有同春兄弟一个人。水生,你把瓦片刀给同春兄弟,让他使两招给你们瞧。”
水生于是将瓦片刀递给史同春。
史同春接过刀来,擎在手中,扎马步,挥刀立个门户。“嗖”一声,一片耀眼的寒光划过,直晃得水生眼睛都花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其他人也都向后退了几步,给史同春腾出场子来。
当下史同春辗转腾挪,龙飞凤舞地演练了一套刀法。瓦片刀舞成千朵银花,万条银带,将整个人都罩住了,简直滴水泼不进。一套刀法练完,做个收势,脸不红气不喘,双目炯炯放光。
众人忍不住齐声喝彩:好功夫。
“你们几个日后要跟着同春哥学做事情,”叶兆山歪着脖子道,“我看先从瓦片刀开始吧。以后每天早晨跟同春哥学瓦片刀法。树棠大哥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是。”大伙齐声应道。
史同春手里拿着瓦片刀,问水生道:“水生,听说是你用缆绳勒死了鬼脸彪叔?”
水生搔了搔方脑袋,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回答。
“我要是鬼脸彪叔的话,见你的绳子飞过来,”史同春不屑地说道,挥刀比划了一下,“只须拿斧子这么一划,就割断了,如何能被你套着?大概他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所以斧子才慢了。”
水生又搔了搔方脑袋,敷衍道:“大概是吧。”
“水生,去把你的缆绳拿来,咱们仿照昨日的情形,做一次试试看。”史同春道。
水生不敢反驳,去房间拿了缆绳回来。
“比如我是鬼脸彪叔,你用缆绳套我的脖子,我用瓦片刀割你甩过来的缆绳。咱们演示演示,看看是缆绳快,还是刀快。”史同春道。
水生往后退了十几步,与史同春面对面站定,眼睛盯着他那形状奇特的脑袋。
史同春则擎刀在手,扎好了马步,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水生手腕轻轻一抖,将十分力气藏了八分,手中缆绳“嗖”地一下,摇头摆尾地朝史同春的脑袋飞去。
史同春不慌不忙,等缆绳来到近前,手起刀落,立刻将缆绳削为两截,掉落到地上。
水生登时呆住了,眼睛只顾盯着看手里断了的缆绳,脸上作出一副不可思议、迷惑不解的表情。
史同春赢了水生,并没有露出丝毫欣喜,只是淡淡地说:“看样子鬼脸彪叔昨日真是病了,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