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休沐,大早上就有医者来府。
本以为不过一次约诊,薛长安却没想到连陶甜的卧房门都没敲开。他尴尬地站在门外,见周围站着的一圈丫鬟小厮仍不免觉面上无光,于是挥手遣散了下人。
“卿卿。”
薛长安挨着门边好气好声:“娘特意请了药坊斋医者前来诊平安脉,长者赐不敢辞,莫要拂了娘的一番好意。”
陶甜道:“这诊脉是独我有呢,还是大家都有了?”
薛长安下意识道:“自然是专门为卿卿你请来看的。”
陶甜无动于衷地舀了一勺粥,吹到不烫不凉的程度喝下去:“我没病没灾的,为何让药坊斋的医师来看诊?”
听到屋内人的问话,薛长安一僵:“只是来请个平安脉而已。”
“平安脉?”陶甜啧啧,“药坊斋的医师专研生育之道,莫非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薛长安一急之下不小心就说漏了口:“叫人看看总归是没坏处的。你我夫妻成婚几年如今却尚未有子嗣,看看也无妨。”
卧房的门从里猛地拉开了。
薛长安被一吓,闭了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妻子。
陶甜斜斜地靠在门边,一头顺滑柔亮的乌发被一根简单的玉簪子盘在鬓侧欲堕不堕,衬得皮肤光洁细腻如白玉,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令人移不开目光。薛长安一时间居然看得有些痴了,陶甜从前也是漂亮的,只是从小一路伴着长大,日日看着早已经失去了从前的那一份惊艳之感,却没想到这份美反而日久弥新。
都说以色侍人不能持久,因为色衰爱迟,可要是没色相,恐怕大多数人连爱都爱不了,说不好连旧爱也难以为继。
他声音都忍不住柔和了几分:“卿卿,我并非责怪你,只是母亲那边得有个说法,好暂时拖一拖。”
陶甜:“若检查生不出孩子果真是因为我的缘故,夫君打算怎么办?”
“治就是了。”
“治不好呢?”
“不会治不好。”他坚定道。
这么肯定,你是送子观音吗?陶甜内心diss薛长安。
“不知夫君还记不记得,你在我爹面前许下的承诺?”
薛长安郑重道:“一生一世不纳妾,自然记得。”
“假使我身体生不出孩子,母亲让你纳妾,怎么办?”
薛长安被问得冒汗,老半天才迟疑着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我夫妻二人同心同力,自然总能想到办法的。况且你是我嫡亲表妹,又是母亲的亲侄女儿,母亲一向爱惜你,必然会,必然会……”
等了半天,陶甜都没有等到薛长安说出一句整话。反正剧情里他就是这样,嘴上爱妻党,一旦发生麻烦,这位公子哥躲得比谁都快。
薛长安的性格往好里说是温和,说白了就是典型的没主见,遇事迟疑不决,毫无担当。
吟秋气愤又心疼:“难道姑爷已经忘了当初小姐在薛家落难时选择低嫁过来的情义吗?”